但他是个罪人,所以巴恩斯总是在逃避。 “巴基,”塔利亚拿着望远镜到处看:“我听说队长以前人不高的?” “……嗯。”巴恩斯说:“一个嘴硬又倔qiáng的矮子——跟斯塔克差不多高吧。” “???” 塔利亚没想到他还趁机黑了一下斯塔克:“托尼叔叔不矮吧?只是你们太高了。” “为什么叫他叔叔?”巴恩斯说:“你也没有叫我爷爷。” 塔利亚打了他一下:“你这时候皮什么。” 习习凉风中,冬兵微微笑着。 “你大概不知道他以前被人揍得头破血流,需要我来救场的时候。”他说得应该是美国队长:“那时候他真是蠢得要死。” 在巴恩斯的讲述中,年轻的美国队长就好像是只会站着挨打的模样。 “但是他认准的事情,是真的拼命也要做到。”巴恩斯说:“就这一点,他比我qiáng太多。” 尤其是在战场上,往往坚定信念的人会活到最后。 “我当时被俘虏的时候,总觉得我的人生到头了。然后突然间——” 巴恩斯比了一个高度,又拔高了很多:“——长得更高的那家伙出现了。” 他其实挺严肃的,但塔利亚忍不住笑了一声。 “我当时其实很懵,到底是他高了还是我矮了。” 巴恩斯自己也在笑。 曾经苦痛的岁月,现在回忆起来,终于也能够带着稍微幽默的口气说出来。 “塔利亚,”他忽然又说:“如果你发现了什么不对的话,一定要找我。” “?” 塔利亚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是这句话,于是不厌其烦地再次点头:“明白。” 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战斗过、冰封过、苏醒过的战士看着眼前的傻丫头,总是觉得自己要说的话她理解不了。 或许是他表达能力有限,又或许是他忘记该怎么表达了。 他不能离开她身边,也不想离开她身边。 不能是因为刺客联盟太过危险——这一点被反驳了,她觉得自己很安全。 不想是因为她太特别。 被解冻的那个瞬间,他好像一无所知。 但他心里清楚,他又会变成一个屠夫,去屠戮他不认识的人。 男女老少,无一幸免。 冬兵。 那是他的名字。 对待敌人,就像是冬风一样残酷。 他已经习惯于成为一把匕首、长刀或者枪。 他也已经习惯于面对那些yīn冷或残酷的脸。 他同样已经习惯于服从一个又一个的密令。 但他不习惯塔利亚。 他知道他没见到过这个小姑娘。 像是被什么问题所困住了一样,她低着头,撇着嘴,像是在想什么。 棕色的头发像是瀑布,上面带着一层光圈。 她的眼睛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在睁开眼的那个瞬间,寒冬战士脑子里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是绿色的。 千里冰封后,被chūn风chuī拂,爬出的第一抹新绿。 是那个颜色。 塔利亚抬起了头,在一片冷光下,眼睛犹如他所想的那样。 充满了生机。 那是谁的生机。 他看着她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本来想伸手拽她一下,但还在玻璃罩里。 他打碎了玻璃,想出去找到她,看看她怎样了。 他落在了地上,被刺客们围在了中央。 他也看到了不远处的她。 拿着匕首,护在胸前,看起来戒备十足的模样。 但是没有杀意。 她让所有人停下攻击,让他们让出一条到她面前的路。 没有命令他,只是等候。 为什么要这样。 巴恩斯其实也很困惑,但他走到了她面前,等待着她的指示。 “我……” 我是寒冬战士,我已准备就绪,随时执行任务。 这是他本应该说的话。 “你是……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她说:“你被九头蛇抓走了,巴恩斯中士。” 她告诉他。 “我是来救你的。” “那其实是假话。” 塔利亚自己承认这一点,并且对此感到过意不去。在塔利亚的脑海中,她发下了豪言壮语,但实际上只是把他领回了另一个láng窝。 九头蛇和刺客联盟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她为了不让他重复之前的轨迹,直接把他归到了自己麾下。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请求他的所有权时,她父亲就已经有了不满。 冬兵感觉得到。 “塔利亚,你救了我。” 布鲁克林的晚上有些冷,塔利亚拿着望远镜,搜寻美国队长的身影——夜风chuī拂着她浓密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好像一只jīng灵。 巴恩斯说:“你没有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