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让我将他带回去。”没探明清楚,爪痕不会就这么回去。 朱矛向拔出一把骨刀,朝剑齿虎的尸体走去,说道:“先歇歇吧。”他们不只累乏,还饿了。 快到冬日,死去的动物没那么快腐败,还能吃。 三人原地生火,填饱肚子,补充体力,以便继续追踪。 辰将树干的一端放火里烧,再在地面上蹭动,熄灭火焰。他用一块石头削树干燎过火的那端,把树干削尖,制作成一支简陋的矛。 他拿这支木矛,到洞外去,落日林有一种比斑鹿更好狩猎的动物----鸵鸟。 如果不是脚受伤,拿根木棍,就能敲死一只鸵鸟。 辰走出山洞,没多久便携带一只鸵鸟回来。他提住鸵鸟的长脖子,一瘸一拐走到火堆旁。辰朝角落里的那人投去一眼,还在睡,鼾声舒缓,看来睡得挺舒坦。 鸵鸟被燎毛,用石片开膛破肚,架火上,慢火烤。 辰拿出新摘的药草叶子,给自己的伤腿换药,伤口的血已经止住,疼还是那么疼。 木架上的鸵鸟烤出油来,滋滋响,香气扑鼻。闻到香气,易醒来了,从地上坐起,双眼放光。架上的鸵鸟,它身子被竹条撑开,一根木棍贯穿其中,已被烤得熟透。辰抓住木棍一头,将鸵鸟从木棍上取下来。 易咽了咽口水,醒来饥肠辘辘,他捂住受伤的胸口,凑到辰身边。他明亮的眼睛直盯着辰手里的烤鸵鸟,他垂涎欲滴:“好香呀。” 辰看他那副谗样也知道他饿了,被看得不自在,辰拽下一条鸵鸟腿,递给他。易连忙抓住,大口咬食,吃得满嘴油光,含糊不清说:“等我桑好,我打头大鹿给你次。” “……”辰低头吃肉,没说什么。 易啃完一条鸵鸟大腿,意犹未尽,又去看辰,他舔了舔嘴唇。辰本不想理睬,但还是扯下一根翅膀,递给了易。 辰不只分食大腿和翅膀,最终三分之二的烤鸵鸟肉都入了易腹中。看他吃得肚子鼓鼓,歪躺在一旁舒坦地烤火,辰有点想打他。 易吃饱喝足,靠着洞壁昏昏欲睡,他目光仍不时朝辰看去,辰背上他的弓,执住木矛,显然打算走人了。早上的阳光照进洞- xue -,辰站在入口的身影熠熠生辉。易顿时有些不舍这个相伴一夜,给他上药,还分他食物的人,他喊他:“辰。” 辰回头,神色淡漠。 易问:“你要走了?” 辰点了下头。 本还以为易要再说些什么,却见他低头看向身旁一大把新鲜的草药,草药叶子挨火较近,有些已经烤蔫了。 辰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他说:“你回去别靠近溪水,那里有人。”他部族的人,会在溪水捕鱼。 “我走别的路。”易高兴抬起头,绽出笑容,也露出他的一对小虎牙。 辰转身离去,渐渐,身影消失在洞外的树林里。 “唉……”易望着洞口,长长叹息。他叹息后,爬回睡觉的地方躺卧,没多久就睡着了。 午时,易醒来,火堆已熄灭,幸好还有火星。易到洞外拾枯枝落叶,他慢吞吞蹲下身,单手拾取,慢吞吞站起来。“晚上可不能再有野兽来洞里……”易自言自语,他现在的状况,连条鬣狗都打不过。 一把草絮放进火坑里,易鼓腮吹火星,把火燃起,再撒上枯叶和枯枝。他坐在火边,袒胸露出胸前的抓伤,他薅草药叶子塞嘴里,鼓鼓一嘴。他认真地咀嚼,吐出,糊胸前的抓伤,手臂的扎伤。 把草药敷好,易躺平在地,头朝洞口,看向洞外灿烂的阳光。一只羚羊在附近吃草,肥肥的屁股对向易。易看着它,瞪着它,直到羚羊跳上山坡,消失无踪。 “要不是我受伤……”易颇怨念。 它已经架在火上烤,浑身金黄,外酥里嫩,散发诱人香气。 易觉得自己饿了,他爬起来,拿上断矛,打算去随便猎点什么,也不知道辰在哪里猎的鸵鸟。他走出山洞,缓慢爬上洞外的一处小山坡,他警惕四周,怕撞见星洞的人。 易在四周寻找鸵鸟踪迹,突然,林中传出趵趵的脚步声,听那声响,不只一人。易心中惊骇,连忙趴在一处偏僻且茂盛的草丛里。脚步声越来越近,易听到其中一个声音,认出是朱矛向,他说:“过溪会被星洞的人发现,现在不能进去。” 易本来绷紧的神经顿时松弛,他喜出望外,从草丛里钻起。这时,他已经听到其他人的声音,辨认出除去朱矛向还有爪痕和莫。 爪痕说:“我去探探他是死是活,你们先回去告知巫。” 朱矛向言语平淡。“先等等,黄昏再一起去探看。” 莫声音悲伤:“易要是被星洞人抓走,他还能活着吗?” “莫,我在这里!我还活着!” 易突然从树后跳了出来,他挥动一只手,一脸笑意。对上三人错愕的表情,他还有点小得意。 惊讶过后的朱矛向,气势汹汹上去狠拍易的头,一掌就把易掀倒在地。因受伤而弱鸡一样的易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委屈问:“干么打我,好疼,呀,流血了……” 易胸口的伤在淌血,把皮围裳染红,他疼得脸色苍白。莫慌忙帮他按住伤口,爪痕从朱矛向身上摘下一个小皮囊,皮囊里倒出一把药粉。他把药粉撒易伤口上,边撒边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没被星洞的人抓走?” “我躲在上面的山洞里,他们抓不到我哈……啊……”易手指前方,眉头紧皱,“轻点。” “算你命大。”朱矛向抱胸站着,他见易疼得皱眉,哎呀哎呀的轻叫,他取笑说:“这是被熊给挠了,看你下回还敢乱闯。” 易瞪圆眼,敢怒不敢言。 溪水潺潺,三四位女子在抓鱼,她们捕获鲜鱼,提着装满鱼的竹篮,沿着通往星洞的方向行走。穿过溪畔,林地,曲折的山路,回到她们居住的星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