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郎……” “有他护着宁樱,一路应是平安的,只要他们出了京畿地界,两人就各走各路,至于宁樱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那是秦王府的事,与我再无gān系。” 听她这样一说,贾婆子不再多言。 蒋氏心里头恨恨地想着,李瑜那狗东西,既然当初舍不得宁樱,为何又要让四郎把人给讨回府,搞得袁家jī飞狗跳。 现在好了,人跑了找上门来了,反正这事也与她无关了。她暗搓搓地祈祷着,宁樱跑得越远越好,最好跑到天涯海角,找死他那狗东西! 如此想了一番,蒋氏才觉得心里头痛快了些。 另一边的李瑜刚回到西月阁,就见崔氏上前询问,自然是打听宁樱出逃一事。 李瑜把袖袋里的卖身契递给她,崔氏赶紧接过,看过后,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丫头真跑了?” 李瑜“唔”了一声,“跑了。” 崔氏哎哟一声,皱眉道:“一个弱质女流,没有身契路引在手,那就是逃奴,她怎生出这般大的胆子来?” 李瑜冷哼一声,忽地看着她笑了,笑得崔氏毛骨悚然,“崔妈妈可莫要低估了宁樱的小聪明。” 这话崔氏听不明白,“什么小聪明?” 李瑜不答反问:“没有路引和盘缠她能跑吗?” “自然是不能的。” “你都知道行不通,她难道不清楚?” “……” 崔氏这才后知后觉回味过来,“二郎的意思是有人给她提供了路引和盘缠?” 李瑜懒得回答这个问题,自顾去了书房。 崔氏也跟了去,边走边问:“既然跑了,那要不要报官?” 李瑜不耐烦道:“报什么官,我要的是活人。” 崔氏闭嘴。 李瑜进书房从木箱里取出一幅羊皮卷,是大雍的地形图,他麻利地将其铺开到桌案上。 崔氏探头看那地形图,说道:“老奴听他们说宁樱是在六日前从钟雁山出逃的?” 李瑜“嗯”了一声,视线落到京畿地域上,“这会儿应还没出京畿。” 崔氏皱眉,“二郎若要将其找回来,直接在京兆府报官,一旦官府把指令放下去,各路关卡严查,必能找回。” 这话把李瑜逗笑了,“崔妈妈想得倒挺美。” 崔氏:“???” 李瑜:“你知道宁樱的情形,她虽然处事稳重,有几分小聪明,但到底是后宅女郎,不知世间险恶。”又道,“袁府说她从钟雁山出逃是在半夜,一个女郎家,人生地不熟的,却在大半夜从山上跑了,若没有他人助力,她怎么离得了?” 崔氏愣住。 李瑜无比冷静道:“袁家的蒋氏容不下她,多半是她怂恿着逃跑的,给她提供路引盘缠,我心里头清楚得很。” 听到这话,崔氏不由得急了,“那二郎可曾审问过那蒋氏?” 李瑜斜睨她,“宁樱现下多半握在她手里,那妇人一看就是个糊涂东西,我若是把她bī急了,她gān出糊涂事来杀人灭口,我责难袁家又有何意义?” 崔氏闭嘴,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用意——他要的是活人。 李瑜继续道:“宁樱有路引护身,若是改过容貌,官府也没那么容易捉到她,一旦各路关卡严了下来,她必然知道京中捉拿,无异于打草惊蛇,到时候东躲西藏的,我上哪儿找去?” 崔氏:“这丫头胆子委实大。” 李瑜没有说话,只看向地图上的边界处,视线落到坂城,那里最适宜黑户落脚了。 宁樱没有身契,在大雍来说就是一个黑户,且还是逃奴,东躲西藏的必然不安稳。 她若想要寻新的生活,唯有坂城适宜这类人,要么通过军事重镇南阳过去,要么就从祁江那边偷渡到邻国。 现在他要gān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封死她能离开大雍的路,只要她在大雍的地界上,他李瑜的手就伸得足够长,也足够远。 拿定主意后,李瑜当即命崔氏研墨,把拦截消息发送到南阳和祁江那边,防止宁樱从那边逃走。 他心中有筹谋,下笔得也快,宁樱的详细信息落笔到纸上,崔氏在一旁看他奋笔疾书,不见片刻喘息。 不到茶盏功夫,那封追捕令便落成。 李瑜从头细阅一番,确认无误后,再把以前留下的宁樱画像取来,将二者jiāo给崔氏,说道:“崔妈妈去一趟福寿堂,请阿娘落下秦王府印章,把这份追捕令投递到官邮,送往边境南阳。” 崔氏双手接过,忙下去办事。 李瑜的视线重新落到地形图上,盯着钟雁山区域。 现在离宁樱出逃已经过了六日,这六日她已经逃到了哪里? 是往南还是朝北? 拿着追捕令出去的崔氏匆匆去了福寿堂,找老王妃郭氏盖秦王府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