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漾。33kanshu.com 她纤指轻刮他臊红的颊。“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君子不是这么当的?” 再把持下去,就不是君子,而是愣子了。 他抓住颊畔搔弄的柔荑,合握掌中,凑上唇边珍惜万般地轻吻一记。“真的可以吗?” 总觉得太委屈她。 至少——等他有能力,用大红花轿、明媒正娶将她迎进门。 “你似乎还没弄清楚——现在是我娶你,不是你娶我。”早早从了她的姓,不是入赘是啥? 原谅来打一开始,存的便是这鬼心眼。 何妨?娶妻抑或赘夫,毫无争辩必要,重要的是,那人是她。 天际蒙蒙泛着白光,他便醒了。 惯于少眠,总在她醒来之前,将一切先打理好。 然而近日,他贪懒了,凝视臂弯里蜷睡的香软娇躯,无比眷恋地搂着,怎么也不舍得松开分毫。 以往同处一室,不是没见过她的睡容,只是那时极为自制,从来不敢、也不能放任自己,如此肆意凝视。 她睡着的模样孩子似的,两颊泛着浅浅红晕,唇儿微翘,似在诱人采撷…… 他想起,昨夜里是如何恣意品尝它,一遍又一遍,有几回失了自制,吮弄力道重了些,她抗议地咬回他,可那样的挑衅对男人而言只是更加助长了兽性。他不只入侵柔软唇腔,更得寸进尺,进占那无人到过的甜美芳径,深深地夺占每一寸。 从未想过这一生还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事物,可她自己送了上来,一旦抓牢,说什么也不会再放。 思及此,他抑不住一腔狂潮,俯首轻吻嫩唇,怕惊醒她,不敢吻得深,只是柔柔地贴吮着,感受唇儿的温软滋味。 他的。 那么美好的她,是他的。 怀中娇躯动了动,那当下,他也没多想,不知怎地就掩饰地闭上眼。 穆朝雨动了动腰杆,睁眼醒来,酸软及疼痛立即毫不留情地袭来。 她抬眸,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脸容,很快地忆起昨夜的放肆纵情。 可恶,也不晓得要怜香惜玉些。 好几次,他缠得过分了,她会报复地捏他腰际,软软抱怨。“混蛋!轻些——” 玩得正在兴头上的男人,全然不加理会她的抗议,居然当调情似的,已更深重的袭击力道回应她…… 那些阿婶、嫂子们说的没错,男人上了床榻,果然个个都是禽兽! 她越想越气,张口便往他唇上一咬。 自己的唇都被亲肿了,咬他几口也不会过吧? 浥尘也知自己昨夜是过分了些,默默任由她使小人招数报复。若她开心,爱怎么咬、怎么捏都随她去。 她不安分地这里钻钻、那里动动,也不晓得在做啥,溜到了床尾,伸直了掌在他脚底板上比划,口中喃喃碎语:“约莫一掌半啊……” 他心下有数,也不戳破,随她摆弄。 她又爬回床头,食指点点他鼻尖。“不是我要说,能娶到我真是你的福气!” 哪有人如此大言不惭夸着自己?他暗自好笑。 “话又说回来,你也不差啦!”她伸手摸摸他颊容,玩玩耳垂,再摸摸肩背、腰背。 他暗自隐忍。再任她这样摸下去,他就要把持不住了—— 所幸她玩了一会儿,便自己窝回他怀中,围着他腰间再睡一会儿。 第九章 不知不觉,竟又朦胧睡去。 等到再次醒来,身畔已不见那一夜共枕的人儿。 穿妥衣物出了房门,听见灶房传来声响,他循声而去,见她正蹲在迭放柴火处,斧下劈的东西有些眼熟…… 他眯眼细瞧,认出那是他睡了大半年的木板床。 难怪今早醒来房好像空了些,原来是教她给劈了当柴烧…… 胸房暖热着,他上前接过铁斧。“我来,当心木屑扎了手。” 她大方出让,蹲在一旁托着腮望他。 “欸,我们今天不做生意了,好不好?” 他看了看窗外天色。今日起得晚了,休息一日也无不可。 “好。” “那我们备点牲礼去扫墓,让爹看看你。” 他劈砍木板的手停滞了会儿,再度流畅落下。“一直没问你,当初——为何挑上我?” 这疑问存在心底很久了,并非他要妄自菲薄,而是在那当下,他看上去确实很糟糕,连牙婆都对他不抱任何指望了。 她奇怪地回瞥他。“咦?不是你先抓住我,要我带你走的吗?” 那揪握她裙裾的手劲抓得可牢了,活似生怕她不要他,眼里满满都是翼求与渴望。 “……就这样?” “是啊。”她又不是什么娇贵千金,从来都不需要仆奴,打一开始,原意便是想求个伴,这事得要两厢情愿,而他正好原意跟她走,那她就带她走。 若是两人还处得来,便结为夫妻,若是无缘,就当一世家人,将来遇上合意的男子,再让他以兄长名义将她出嫁。 她全都盘算好了,只是没料到,这人性子比她料想的还要有趣,逗着逗着,倒也上了心,逗出三分怜意、七分情意,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更喜欢这买回来的夫婿。 就算是仆奴,她也不会让人为她拭脚穿袜,那些举动,她全当是闺房内的情趣,受下他的温存贴心,一如他病着时,她也愿为他擦身换衣。 浥尘瞪着她,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口、闭口,反复了数次,仍是呆愣着。 “我……我……”当时只是饿得头昏,又闻到她手上的面饼香,哪知道自个儿抓住了什么…… 但,要说吗? 他抬眼看了看她,又垂下头,默默劈柴。 还是瞒住她,一辈子都别说好了,姑且就当它是个——嗯,美丽的误会。 这是……怎么回事?! 村长家果园采收缺人手,他不过去赚个半日的外快回来,怎么……这天地已经运转到他无法跟上了吗? 盯着眼前的物体,他——穆浥尘,穆朝雨的万能家仆,拜她惹麻烦的本事所赐,大风大浪见得多了,早已练就从容不迫的本事,摆平她所惹出的一切麻烦,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以为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吓得着他,可……可这…… 他眨眨眼,再用力揉几下,眼前的画面仍然没有消失,那小东西依然在他们穿上欢欣地挥舞手脚,饶是他再从容镇定,这会儿也无法不犯傻。 “穆朝雨!你给我出来!” 没办法,她的管家大爷都亲口点名了,只得摸摸鼻子,由藏身的暗处牛步拖行而来。 “说清楚,这怎么回事?”他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腹间,再瞧瞧那头流淌童涎的娃儿,游移数回。前日才与她欢好,生颗蛋都还得花功夫孵它,不、不至于这么快吧………… 瞧见他目光落在哪,她娇容蓦地一红,羞斥:“不要脸!” “那还不给我交代清楚?” “就……方才出门时,她已经在咱家院子里爬了,怀中还揣着一封信……” 他接过信,快速浏览一遍。 这是孙秀才的孩子。自己养不起,就想出这种下流招,说什么若他日金榜题名、飞黄腾达了,必会回来接孩子,并重金答谢大恩…… 狗屁!若他名落孙山,一辈子落魄,他们就活该替他养孩子吗? 他简直无法相信这世上怎会有这种人,读书人不是最懂礼教、廉耻之心的吗?怎么托孤之前都不用问问人家愿不愿意的,恁地无耻! 一肚子气闷无处可发,偏头再瞧她缩着肩,一脸孬样,他不禁一叹。 人家根本早看穿她这副软性子了,吃定她不忍心,孩子扔了就跑,他还能狠心再将娃儿丢出去,不问死活吗? “很好、非常好!”他就知道,她不可能让他好过太久的,想当初说得多动听啊,什么选他、心疼他,全是骗人的,才安分没多久又故态复萌,捡狗捡兔,这回更过分,连娃儿都能捡了,功力大增到不用出门,麻烦都能自己找上门! 她行,她了不起,要不败家她就不是穆朝雨了。 “那、那你……”这是同意的意思吗?她知道这回是过分了,他一直沉着脸不表态,让她很不安。 那娃儿在床上踢蹬挥舞着小手小脚,一双黑白分明的灿亮眼儿转呀转的,对上了他。 四周悄寂无声。 她瞪过来,他再瞪回去,四目相对,气氛静得发窘,而后—— “哇——”没人理她,娃儿脸一皱,蓦地放声大哭。 原来那是在暗示“还不快快上前好生伺候着”的意思。 他总算悟了,大掌一捞,将娃儿稳稳托抱入怀。那娃儿也识相,有个台阶下,意思意思唉个几声便下戏收工,霸着他胸怀,四平八稳睡去。 他错愕瞧着。 这、这性子——怎么有些神似某人,随遇而安,外加讨怜的作戏功夫精湛,赖人赖得有够理直气壮! 所以是……同意了吧? 穆朝雨悄悄松了口气,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没错过他柔软下来的眼神。他安置娃儿的动作无比轻巧温柔,深怕惊醒酣眠中的娃儿。 她一直都知道,他那软心肠不输给她呢,每回表现得再不情愿,照顾起来却是尽心尽力,真要送走还比她更难受,大大凶了她一顿,还有脸说她败家! 隔日,他便去后山砍了竹,回来一刀刀削成竹片,仔细磨得光滑了,再编成婴孩用的摇篮。 穆朝雨很乖,没敢再去外头野,安分留在家里头相夫教子。 她备好膳,出来唤了他一声,他放下编了一半的竹篮子,起身抱起吊床上的娃儿进屋。 他让她先吃,端了小米汤喂孩子。 “孙秀才给孩子取什么名?” “没呢,就一天到晚怨天尤人、数落妻子,再哀叹时不我与,哪有工夫细想孩子的将来。” “怎会有这种爹?!”还有脸埋怨妻子,他自己做的又好到哪去?娃儿有这种爹娘真是她的不幸。 “无妨呀,既然现在成了我们的孩子,我们来取便是。” 一句“我们的孩子”,暖热了他心房。 “你想取什么名?” 某人又翻起那本书册,口中喃喃自语。“浥尘让你给用掉了,那就只剩——” 渭城。 感动持续不了多久,尽皆湮灭。 依她这胡来的性子,他相信她真的敢。 “你那什么表情?这样旁人一听,就知道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她可是万分佩服自己的灵慧巧思呢。 “……”早先的恶梦成了真,只不过不是落在自己身上。 娃儿,你莫怨我,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 “没……其他选择了吗?她是女娃儿,不好叫这个名。”为了不让娃儿日后怨他无情无义,见死不救,他艰涩地试图力挽狂澜。“要不,下一句……” 客舍青青柳色新。 她奇怪地瞥他。“叫客舍有比较好吗?” “……”她真的很混蛋! “好啦,青青就青青,爹说了算。” 名字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她笑谑着逗他,说给他见习见习,将来自个儿有了孩子,也就上手了。 从洗沐到哺喂孩子,他一手全包了,夜里孩子啼哭,他睡得浅,早在她有动静前,就先起身哄娃了。 这孩子爱笑,平日并不难带,因此虽是头一回养孩子,倒也没太慌乱。 孩子会认气味,熟悉了他哄抱的方式,可亲他了,若不是他还会闹闹别扭。 白天上摊子做生意,就将孩子背着,一些熟客看了也早见怪不怪。 唉,原来他还有奶孩子的天分,不晓得……她还能激发出他多少才能?再这样下去,万能管家之路真离他不远了。 浥尘苦中作乐地想。 时序入了秋,渐起凉意。 她后来又给他做了几件衣裳、几双鞋,说是过季布料便宜,没花太多钱,堵了他啰嗦。 可,花费的是她的心思。 她裁衣逐渐裁得顺手了,动作快了不少,目前正在加紧赶工裁制冬衣,铺上轻暖的棉絮,要他穿着暖在心底,夸她两句好贤妻。 给他裁衣剩的布料,她也没浪费,给孩子做了襁褓巾,教外人一看,便知这是和睦的一家子—— 她真的很爱强调一家子,深怕别人不知似的。 哄睡里头的小娃儿,再出来看见睡在屋外吊床上那个让他更操心的大娃儿,满脸无奈。 他正欲伸手拢妥她滑落的外袍,不经意瞧见松落的领间盘扣下,那落入眼际的一抹水蓝。 那布料的色泽好生眼熟……啊,是他那件刚裁好的秋衫! 她出来拿剩下的布料做襁褓巾,还、还—— 做了肚兜。 用他衣裳的布料,如此亲昵地贴着她最细腻的肌肤。 这样的暧昧认知教他瞬间下腹一紧,无由火苗窜上,瞧着她纯真却又极致媚惑的睡容,只觉口干舌燥,渴望一亲芳泽—— 而他确实也这么做了,俯身噙住那一抹温软甜美,贪渴着啜吮偷香。 “采花贼……”缠绵的唇舌间逸出这一声娇斥。 谁采谁还不知道呢! 再挑下一颗盘扣,大掌朝内探抚,握了一掌软腻饱满,贴着她的唇低喃。“用你那少了点的矜持发誓,你没装睡?” 都会对祝大嫂坦承露肩露腿的行为了,他再傻也有个限度,今日不采,明日又有人要暗地里骂他木头、不解风情了。 她愉悦轻笑,迎身主动将自个儿送进他手里,丝毫不再掩藏勾诱意图。 他被诱得浑身火热,抱起她快步回房。 自那一夜之后,两人也仅仅是同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