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生。 三寸法师把光头拍的啪啪响,“什么?你说你要去当刀匠?!你会锻刀吗?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气定神闲地说道,“可是,冥冥之中我觉得,锻刀这种小事我还是会做的。” 三寸法师干脆放了个屁回我。 于是我准备成为一个刀匠,首先得准备一个作坊,其次是铁锭。 站在铁匠铺门口,“老板,你不是闹着玩的吧,就这个是你们铺子里最好的铁锭。” “是的,先生,你看这是块多么好的铁啊,一定能打造出最完美的刀剑。” “你这里没有钢锭吗?” “钢?那种传说中的东西,有些铁匠打了一辈子铁都打不出来啊。” 很好,为什么有那么多理由阻止我当一个刀匠。 也许,我还有当铁匠的天赋。 “老板,我能锻造出钢锭。” 我本以为老板会欣喜若狂的把我当爸爸,恳求我传授他一招半式。可结果—— 铁匠铺老板和他的儿子徒弟把我推出了铁匠铺门。 “哪来的疯子,呸。” 果不其然,这天我又被三寸法师嘲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感觉有人偷偷跟着我,经常一回头,就有奇怪的人装作路人左顾右盼。 这跟踪技术,弱爆了。 此时此刻,一座森严的院落里,穿着将军服饰的中年人面容阴郁,他猴子一样的脸有些滑稽可笑,他早年就是因为这张脸有了猴子的外号,可如今,再也没人可以那样轻蔑地叫他了。 这个人的名字是丰臣秀吉。 “确定了吗?” “是的。”匐在地上的忍者说道,“的确是那位大人。” 丰臣秀吉攥着茶杯的手握紧,丰臣秀吉追随织田信长数十年,对那个人十分了解,同时又一点都不了解他。织田信长是个谜一样的人物,他如彗星般崛起,一路高歌猛进,像被命运眷顾着,他的敌人在决战之前暴毙,主动为织田信长夺取天下让出了道路,然而,织田信长死的也如同彗星。 “他的脸呢?” “……还是、还是和当年一样,只是头发是白色的。” 追随过织田信长的人都知道,织田信长的容貌永远停留在二十岁,而日前出先在京都的青年,和织田信长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同样天马行空的想法,尽管织田信长已经死去了二十年,但丰臣秀吉心中从来都不相信织田信长会那么容易死去,可天下谁人不死,织田信长就能例外? “查到他是怎么出现的了?” “属下无能?” “陵墓那……” “没有异常。” 秀吉沉默了一会,挥手让人下去了。 多日后,我在寺庙里发呆,三寸法师最近好像恋爱了,总是往出跑。 想想寺庙还是挺大的财产,田地也不少,貌似很吸引女人的样子。 到了正中午,寺庙大门上挂的铜铃铛被敲响了。 “请问,三寸法师在吗?” 一个穿粉色和服的女人在门口询问。 “法师早晨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呀。”女人低低的叫了一声,“我和法师约好了,可他许久都没有来,我担心他出了什么事。” 她睁着小鹿一样的眼睛,“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最看不得女人哭了,所以我决定闭上眼睛。 于是我关上了大门。 女人被迎面拍上的门糊了一脸,懵了。 最看不惯这种动不动就用哭来要挟人的女人了。待那女人走了后,我才拿了根棍子出门去找三寸。 这寺庙里竟然一把刀都没有。 真穷。 话说三寸能去哪呢? 歌舞伎一条街? 我拦住了经常和三寸一起厮混的大爷,“哟,知道三寸去哪了吗?” “哦,今天是花屋栀子小姐的水扬仪式……”大爷呸了一口,“跟他没什么关系去凑什么热闹。” 原来是清倌下海仪式。 花屋在歌舞伎一条街也是赫赫有名的,不过我从来没来过,在下对画着艺伎妆的女人真是喜欢不来啊。这种妆容多半是来自唐朝的仕女妆,审美观不可理喻。 找了一下就到了花屋,此刻花屋人山人海,听说栀子小姐的金主是丰臣秀吉的养子丰臣秀次。 花屋里三层外三层,估计很难找到三寸。 于是我找了个木墩子坐下,同时一个老头也看中了这块木墩子。眼神交汇的刹那,仿佛电光火石闪过,呵呵。 我可不是尊老爱幼的好市民,“大爷你该软的地方硬了该硬的地方软了跑这里来干什么,求虐吗?” 老头立刻顿悟,脸色一下子黑了,我抢先坐下,把打狗棍往膝盖上一横。 想不到老头脾气挺好,居然露出了笑容。 “你这个处男有资格说这种话吗?老夫不才十几个女人总是娶过的,至于没娶的嘛……呵呵。” 气煞爷爷! “听说你的儿子都不是你生的?” “那都是谣言!老夫每天早上都能一柱擎天!” “你的儿子都不是你生的?” “不知道多少女人哭着喊着要嫁给老夫!” “你的儿子都不是你生的?” “然而老夫都不屑一顾。” “你的儿子都不是你生的!” “当然不是老夫生的!老夫是男人。” 良久之后,我和老爷子吵累了坐下来喝了口水。 “所以老爷子你是来嫖妓的?” 老头说:“听闻栀子小姐的三味弦颇有上古遗风。” “顺便嫖一下?” “这个可以有。” 我跟老头迅速交换了暧昧的男人的眼神。 “在下丰臣秀吉,不知阁下贵姓?”老头伸出手,还丰臣秀吉。 我根本不用装逼,“在下乃是织田信长。” “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 老头:“择日不如撞日,你我二人一起与栀子小姐三人行如何?” 想不到这老头还挺会玩! 我:“同去,同去,我还有一兄弟,慕名栀子小姐久矣……” “四人行,极好极好!” 丰臣秀次见到丰臣秀吉还以为眼睛花了,要不他怎么能看见父亲大人? 丰臣秀吉威严地说:“我和这位年轻人有事相商,你先离开吧。” 丰臣秀次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栀子小姐让给他干爹。 花屋,栀子小姐的房间。 四人跪坐在地上,由栀子小姐斟酒。 要说丰臣秀吉这一生最恐惧最尊重最敬畏的男人,那么一定是织田信长无疑了,而此时此刻,丰臣秀吉站在了这个时代的顶端,而他脚下踩着的尸骨就有织田信长,信长居然会被明智光秀害死,那个男人哪有这个本事,织田信长的死是时代决定的,是天命!天命让信长夺取天下,又在最后关头让他如彗星般陨落,比起夺取天下后缠绵病榻死去的信长,以这种死法告别人间才是男人的浪漫吧。 而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