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喧属于吃软不吃硬那种,社长把这点了解得透透的。 谢喧:“我考虑一下。” “好嘞,下周一中午十二点之前记得给我回复。” 谢喧挂掉电话,秦北正巧也走进来,犹犹豫豫对他说:“喧喧,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一下……” 谢喧刚被套路了,这次警惕起来:“你说。” 秦北用“万生皆甜我独苦”的沧桑语气说:“我哥来了,现在就在宿舍楼下,想见见我。” 谢喧:“然后?” 秦北:“顺带想见见你。” 谢喧沉默了一秒,冷静道:“我记得前天你和你哥通电话,没有……提到这件事吗?” 秦北闭了闭眼,又睁开:“我和他说咱俩没分开,他不信。” 他信就怪了。 谢喧心想。 “这是事实。”谢喧单手插兜,淡淡地道,“分手还是你提出来的,这么快就忘了?” “我不是想分手!”秦北低吼,随后深吸一口气,直视谢喧双眼,“我只是觉得……觉得……” 谢喧:“?” “觉得你和喻越泽关系太近了。”秦北声音放低,带着股不易察觉的委屈,“你和他一起上课,吃饭,回家二十多年,但我只和你认识不到五年。” 不小心被点名的喻越泽:“??” “我害怕……”秦北垂下眼眸,平时那副活力四she的状态完全消失了,他平时那副傲娇的,qiáng颜欢笑的伪装尽数褪去,出现在谢喧面前的终于成为了真实的秦北,“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我怕你把我丢掉。” “说过的。”谢喧突然说。 秦北猛地抬头:“喧喧,你再说一遍?” “我说,”谢喧轻轻捏着裤兜里写有字迹的巧克力纸,轻声说,“我说过我喜欢你。” 但……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谢喧走到走廊,转身对秦北说:“你之前说分手,我一直在找自己的错。我想了很久,也想到了这点。但是突然就说分手的你,让我觉得是自己被抛弃了。” 两个人用词都极其悲观,一个“丢掉”,一个“抛弃”,都非常不自信。 “所以在这段感情里,我们都有错误。”谢喧说,“我们都没有安全感,所以开始怀疑对方,也是正常的。” 秦北的目光渐渐从惊喜变成茫然:“我……” “我们还是分手吧,从普通朋友做起。”谢喧摇摇头,“我需要理清思绪。” 想好究竟对秦北是什么样的感情,秦北对他又是什么样的感情,这样才不至于毁了对方以后的路。 秦北张了张嘴,想辩驳,但他发现没有任何一句话能够清楚地解释他此刻焦急的心情。 “谈一下”的结果变成这样,是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 这时手机响了。 秦北看着谢喧,接起了电话:“喂……哥。” “我现在下去……谢喧?他……他现在有事,不能下去。”秦北说着,往楼下走。 盛凯歌喊了声:“哥们,带把伞,外面下雨呐!” 但秦北已经下楼了,也没有回应他这句话。 谢喧望着走廊的窗户,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他也不知道。 只是外面雨真的很大。 噼里啪啦,碎了满窗。 手用力捏紧了糖纸。 有个记忆突然闯入脑海。 “我喜欢你,你做我男朋友吧!” “……” “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不能做兄弟的那种喜欢!” “好。” 那时候忘了说,我也是。 是喜欢到如果不能当恋人,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的那种喜欢。 第21章 chapter 21 四月四日。 学校组织了踏青活动,去距离学校几公里外的山上野游,其实就是变相的chūn游。 盛凯歌是宿舍里表现最开心的人。 他不但破天荒地提前一天就准备好了食物,衣物还有其他东西,当天一大早就起来了,成为了宿舍的早铃:“大家起chuáng啦!!” 大家睡眼朦胧。喻越泽看了一眼闹钟,险些吐血:“才七点啊哥,我们十点才集合。这么早起来gān什么?” “准备啊,活动活动,热身!”盛凯歌在衣柜里挑挑拣拣,“穿什么呢?” 喻越泽打了个哈欠,重新躺回去,但是睡不着了,索性起来。 其他两个人…… 都还躺着。 秦北他不了解。 但是谢喧…… 谢喧睡眠挺浅,一般一点动静就能把他吵醒。但这次居然没醒。 可能是生病的缘故。喻越泽心想。 就这几分钟,盛凯歌已经把自己打扮得和花枝招展的花蝴蝶一样的。头戴棒球帽,五彩格子衬衫,黑白条七分裤,蹬着运动鞋,十分的不伦不类。 也是十分的辣眼睛。 但没辣到喻越泽的眼。 毕竟,这样的装束,他已经看过无数次了。 怪不得大家给盛凯歌的定义是“爱玩”,穿这么一身,十个人都以为他是花花公子。 但真正的花花公子哪有穿成这样的? 不过盛凯歌本人似乎尤其喜欢这种彩虹色上身的感觉,自我感觉那是非常的良好。他对着镜子扒拉半天,又钻进卫生间洗漱。 平时那么爱睡懒觉的人第一个起,平时最容易被吵醒的人翻反倒像是睡死过去。喻越泽莫名其妙,觉得今天说不上来的怪。 但是又不知道哪里奇怪。 喻越泽开始洗漱,盛凯歌跟在他后面进了卫生间。 喻越泽:“??” “我说,你今天也穿好看一点。”盛凯歌看了看外面,把门关上,小声说。 喻越泽:“……”所谓好看,就是你现在身上这种吗? 盛凯歌见他目光诡异,连忙解释:“前几天我就觉得气氛不对,这两天秦北和谢喧都不怎么说话了,该不会是真……” 喻越泽:“不清楚。” “我就想补偿一下嘛,毕竟这件事其实起源于我。”盛凯歌不好意思地说。 喻越泽:“!” 喻越泽:“给我说清楚。” “叮叮咚咚!”闹铃声响起。 谢喧抬手按掉闹铃,还是很困。 昨天躺在chuáng上,半天也没有睡着。 前天也是。 谢喧边穿衣服,神色困倦地想。 刚来到卫生间门口,发现门是关上的。谢喧在外面等了会,门一开,走出来两人。 谢喧一愣:“你们……” “啊,刚才一起洗了个手。”盛凯歌连忙解释。 谢喧:“……” 他只是普通地问了句话而已。 “有句话叫“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啊。”秦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比钢管还直!”盛凯歌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喻越泽扶额:“行了,过去吧。” 谢喧进去洗漱,旁边传来秦北的声音:“我想接个水。” 谢喧把盆子朝旁边移了移,语气平静道:“好。” 旁边水龙头拧开,哗啦哗啦的清脆水声回dàng在洗手间,两人之间都默默无言,气氛开始有冻结的趋势。 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久? 谢喧将水扑在脸上,闭上眼睛。 从来没觉得和人单独相处是这么的…… 慌乱。 是的,就是慌乱。 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看对方,余光也不往那边看。 生怕对方会注意到自己的视线。 谢喧在心里叹口气。 他闭着眼伸出手拿自己的毛巾,手还没落到正确地方,就碰到了柔软的触感。 手里被塞了块毛巾。 谢喧怔了怔,没说话。 以前他和秦北住在一起,经常会有这样的默契。 接水,递毛巾,挤牙膏…… 只是顺手吧。 谢喧心想。 “今天一起走吧。”毛巾捂在脸上,就听到秦北说了句。 谢喧:“好。” 谢喧率先出来,看到喻越泽和盛凯歌都换了新衣服。 不过……嗯,十分的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