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只想安静的过日子。” “可你是皇孙!”皇帝的语气严厉,气势倾泻而出。 可卫其轩依就平平淡淡,仿佛感受不到一般,“谋逆先太子的儿子,所以你是想把我打入大牢吗?” “你你你,胡说!”皇帝气急,没想到卫其轩会说出这么扎心的话来。 “难道不是吗?”卫其轩的语气加重,气息也随之冷凝,“先太子谋逆,太子府邸所有人谢罪自杀,岂能少了我这个漏网之鱼!皇上既然想要论罪,把我打入大牢便是,至于我的妻子孩子……” 他冷笑两声,“谁叫她们瞎眼跟了我,谋逆之人的妻子血脉,合该下地狱。” 皇帝气的双手颤抖,画都拿不稳了,掉到地毯上。 整个御书房的气氛,就像在火炉一样,随时会爆发。 李公公见此,连忙过来扶住皇帝,语气着急的道,“我的小主子啊,您何必如此气皇上,太子爷出事,皇上这个当父亲的,比任何人都难过。那是皇上养了二十几年的亲儿子,这是生生剜主子的心啊。您是不知道,这些年主子过得有多苦,日日都思念着太子爷,您可不能这么伤主子啊。” 卫其轩顿了顿,好似被这话打动了一般,不再与皇帝对视,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画像。 他展开画像,认真的凝视,仿佛在这一刻,才敢看自己亲生父亲的容颜一般。 皇帝原本蓬勃的怒气,一下子就泄了。 这还是一个孩子,一个没见过亲生父亲,孺慕却假装不在意的孩子。 没有一个孩子会不好奇自己的生父是怎么的人,也没有一个孩子不会向往亲生父亲,可偏偏卫其轩连表现出向往都不敢。 可见在他心里,是害怕自己这个皇祖父,会因为他父亲做的事而迁怒。 皇帝心里既欣慰又心酸,为卫其轩的不信任,也为他的小心翼翼而难过。 这可是他的嫡孙,本该像太子小时候一样恣意,可现在连表现出对父母的感情都不敢,怎么能不让人唏嘘。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就心软了,也不再为卫其轩刺猬一般的表现而生气。 要不说,脑补是病,得治! 卫其轩啥也没gān,仅仅几个动作,几个眼神,就让皇帝脑补出一切,然后自我感动,自我代入。 不仅原谅了他的行为,还给他打上了厚厚的滤镜。 “既然你不想当亲王,那你想gān什么?”老皇帝妥协了,嫡孙已经如此委屈了,他不愿意再qiáng迫他。 卫其轩小心翼翼的卷起画像,紧紧的握在手里,“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当一个县官,远离朝堂,也远离京中的是是非非。” 皇帝无奈的叹气,“你不贪图荣华富贵,但你的妻子和孩子呢?你舍得他们吃苦吗?” “我娘子自然嫁jī随jī嫁狗随狗,嫁了我这身世复杂之人,就该躲起来过日子。”他的语气平静,“至于子修,如果他想要,就自己争取,本也不是什么难事。” 语气里的自信,让老皇帝都不由的动容。 想到这个孙子的优秀和坚韧不拔的品行,他毫不怀疑,曾孙也会如此优秀。 “只可惜,你娶的是个庶女。”虽说荣国公是他的心腹,但庶女哪里配的上他的嫡孙。 却不料卫其轩的语气却异常的肯定,“她最适合,享得了富贵,也耐得住寂寞。” 皇帝一听,不由心里一哽,嫁给他嫡孙才是享富贵呢,怎么到了孙儿嘴里,她嫁人反倒是奔着清贫去了? 要知道按照他的计划,其轩未来妥妥是皇帝,那她就是皇后了,怎么能算清贫? 不过算了,既然孙儿现在没心思,那就再等等,等他肃清了朝堂,就接孙儿回来,让他继承大统。 “既如此,那就如你的意,身世暂时不公布了,不过皇祖父给的东西,你一定要收下。” “名不正言不顺的……” “听话,”不等卫其轩说完,皇帝就qiáng硬的打断他,“你要远离是是非非,我都依你,但该是你的,你也不要推辞。” 卫其轩顿了顿,躬身行礼,“长者赐不敢辞!” 这意思是说,祖父是长辈,给的东西他收下了,但皇帝给的他不要。 皇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让安河给你送去。”这就是同意了卫其轩的想法,不以皇帝的身份赐下。 既然事情已经谈妥,卫其轩就行礼告辞。 这几天皇帝的心情大起大伏,刚刚又被卫其轩气的不清,一时间觉得也有点累了,就没多说什么,让他下去了。 反正孙儿已经找到,以后还有机会相处,不急于一时。 等卫其轩走后,李公公扶着皇帝坐下,给他细细按摩肩膀。 皇帝闭着眼睛,吩咐道,“把画收起来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