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笑着说:“前辈过谦了,您是什么样的身份和来头,这么一说可就让我有点无地自容了啊,不必说得这么严肃,什么请教啊,切磋一下倒是不错,我也可以跟前辈多多学习,上次我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悍豹听他这么一说,知道这小子是在隐瞒着自己的技艺,轻易绝对不会让外人知道的,他毕竟是赌后俞君的徒弟,独门绝技,怎么可以外传呢,不过想到上次不过是因为自己看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轻敌了而已,这次要好好地观察着,看看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让他钻了空子。 沈云长看着这个赌后的唯一传人,轻轻地笑了一下,俞君已经淡出江湖,大概是把自己的全部手法都传给了这个小子,想想她那么高超的记忆,这小子能差到哪里去呢,不过年轻后生如今不像上次见到的时候那么嚣张,反而变得有礼谦恭,看来是成熟了不少。 赌后的徒弟,手段必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懂得为人处事,想必也是有了点经历,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态度有了这样的变化呀。 整个vip的包间里,就只有朱颜是一个人,沈云长和悍豹都是前呼后拥的,看起来很是滑稽,一个小孩子,势单力薄的样子,这边一个是久经沙场的赌场扛把子,一个是凶悍可怕的彪形大汉,而且还是个赌博的高手。 朱颜身后一个人都没有,这两位的旁边却是虎虎生风的几个黑衣保镖,看起来感觉是大人在欺负一个小孩似的。 悍豹突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笑着对朱颜说:“小英雄,你看看,如此的阵势显得我们不够大方,你会不会觉得有点不舒服呢?” 朱颜心想,这是在跟我玩心理游戏吗,想要我先在气势上矮下去一截么,他笑着说:“哪里,哪里,前辈本来就是大人物,这样的架势是应该的,我一个区区毛头小子,怎么敢介意这个,没关系的,就这样玩吧,只是前辈可是要先说好,万一我跟上次一样的好运气,赢了前辈,可不要太当真,又派你手下这几位黑大哥来抓我才是。” 悍豹一听,尴尬极了,是啊,上次也太冒失了,跟一个小孩子计较,虽然自己只是想要跟他请教请教,可是竟然把人家给逼到西藏那么远的地方去了,真不是大家风范啊,跟那些输不起的小混混似的,真是有点丢脸。 沈云长看到悍豹的脸色,笑着说:“行了,二位,这样的话题就不要在纠结了,大家还是玩牌好了,有什么话也可以边玩边说嘛,不然我们到这里来是做什么呢,不如去楼上我们的茶坊好好地泡一壶极品毛峰,谈谈各自的近况如何?” 听到他这么说,朱颜和悍豹都笑了,于是沈云长叫那个站在边上等了半天的荷官,开始发牌。 既然是三个人,于是就开始玩时下最流行的斗地主好了,中国大陆的土地上,几乎是从农村的老太婆到车里的公子哥儿,都会的玩法,简单,实际,好玩,所以才这么风行不止,荷官发牌也是沈云长的规矩,避免有人洗牌的时候动手脚,或者在牌上做记号,所以很多人喜欢到这里来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 沈云长的场子,几乎没有人敢出千,要是被发现了,会受到非常严酷的惩罚,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这样的地方,玩千术的人还是很少的,因为沈云长声名在外,他的手段非常狠辣,所以威慑力也很强,因此在这里玩,要的是运气和赌术,不是靠作弊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因此上次朱颜连赢了悍豹四十九盘的时候,沈云长也不相信这个小毛孩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玩什么小老千的手法,他得知朱颜的师傅是俞君以后也就释然了,赌术,是高手之间的较量,不是什么换牌啊,藏牌这类下三滥的手段。 赌术的精髓就跟中国的传统文化瑰宝中医是一个道理,讲究的是望闻问切,是靠敏锐的观察力和冷静的分析能力,以及强大的记忆力来获得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而在心理上战胜对手的,若只是靠着那些赌片里面的什么化学药水,透视眼镜什么的,早就被沈云长给打断了胳膊打断了腿丢出去了。 俞君的徒弟,在心理上已经是很占优势的了,他的这个名头一说出来,就会给对手造成一种威慑力,让他们在气势上输了三分了,所以沈云长觉得朱颜如今懂得了藏住自己的锋芒,也是一个很大的进步,没有那么骄傲,已经是很难得了。 各自拿到了牌,朱颜首先运用了师傅俞君教导的第一式,察言观色,他看到沈云长和悍豹的手势各不相同,沈云长抱着双臂,很肯定的样子,而悍豹虽然看起来是那么的轻松,可是他的手却是相互交叉着,有点点微微的紧张,看样子不是拿到一手好牌就是在做表面功夫,虚张声势罢了。 沈云长是地主,朱颜是悍豹的下家,他微笑着轻松地一把就顶住了沈云长的牌,全部拿给悍豹出牌,悍豹一看,心领神会,很快就打了沈云长的反春天,原来他的牌真的很好,四个二的极品炸弹,还有一个小王可以顶住。 几把下来,沈云长都是输,悍豹却连连得胜,他不解的看着朱颜,这小子是在给自己喂牌吗,难道是因为上次赢了自己那么多把,这次是于心不忍?他有点恼怒的看着面前这个小屁孩,心里非常的不愉快,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拍自己输不起吗,有必要这样给自己灌迷汤么? 于是悍豹打得就非常的消极了,他想着,我就是不出牌,看你怎么办了,可是朱颜微笑着看着他,依然打得非常的得心应手,他是怎么赢的,悍豹连看也没看懂,这是怎么回事,想来悍豹也是浪迹江湖这么多年,也是赌桌子上的个中高手,就连这个小孩子的手法都看不出来破绽,看来确实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不玩这个了,老是赢着有什么意思!换种玩法好了!”悍豹把手中的牌一推,不快得说。沈云长看着他,又看看朱颜,笑着说:“怎么样,小朋友,有时候你想要做一个人情也要看人家接受不接受才是啊!” “两位前辈过谦了,我哪里有什么人情要做,确实是悍豹前辈运气不错,我跟着沾光罢了,不过今天沈老板的手气不怎么好啊,是不是看在我师傅的面子上,给小辈的一个甜头尝尝呢?”朱颜抓着一手牌,随意的玩着,就看到那些牌一张张的连在一起,飞快的在大家眼前翻动着,看得人是眼花缭乱。 “果然是赌后的传人啊,就算是赢了牌,也让人无话可说,因为毫无破绽,但是这样也是很无趣的,不如就依照悍豹兄弟的,换种玩法好了。”沈云长看着悍豹,大方的说:“怎么样,要玩什么?” 朱颜心想,当真是这个地下赌场的当家,真的是很有风度,就看着他一个人在输,也没有一点点的怀疑和不满,跟悍豹比起来,又是高了一筹呢,不知道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赌场富豪猝死事件跟他沈云长的关系是什么,难道这个最大的地下赌场,真的跟表面上一样的这样看起来风平浪静,歌舞升平吗? “好啊,我们就随便抽牌,赌大小,这样才公平,也知道是不是靠运气来赢钱的了。”悍豹放弃了自己的赌术手法和技艺,就想着让朱颜出出丑,他越是让自己赢钱,于是让自己觉得丢脸丢得大了。 “呵呵,这样的话,不是太儿戏了吗?悍豹兄,你的筹码怎么样压?多少钱一局呢?”沈云长觉得悍豹在做事的时候非常的心狠手辣,一点情面也不讲,可是有的时候又显得过于幼稚了一些,怎么跟一个小孩子斗气,就算要挣回面子也不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吧,赌场里的玩法很多啊,除了扑克,,还有牌九,麻将,轮盘,多了,怎么就玩起了赌大小来了,跟个初中生似的。 “不儿戏,简单快捷,我一把押五万好了。”悍豹睁着一对大眼,鼻子呼呼地出着气,看来他真是给朱颜气坏了。 看到他这样子,朱颜心里暗暗的乐着,原来这样的江湖人物,也是经不起自己的激将法的啊,赢了他的钱,他不乐意,要故意输给他,他就更加的不乐意了,真是不好伺候,不过要是把悍豹逗得火起,在场子里闹起来,倒也不合适,毕竟自己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要在这里展开调查的呢,弄到变成不受欢迎的人物,以后的工作就不好开展,比较麻烦了。 “那好,不知道小英雄的意下如何?我看你手上也不过只是有三十万罢了,你肯这样赌大小吗?”沈云长看着朱颜说,又看了看他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