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见古川一个跟头从门里翻了出来,两只手捂着脖子:“有鬼!” 我顺势看向庙里时,一条黑色的人影在我面前闪了一下之后,直奔寺庙中心的佛像上飞窜而去:“开枪!” 我拔出猎枪指向黑影,却没去扣动扳机。我的猎枪攻击的面积虽大,但是开枪之后产生也硝烟也太多,凡是跟影子有关的邪物,全部动如闪电,稍有不慎就会让它在我眼皮底下溜了。这也就是我没立刻开火的原因。 易晴和孙纯同时出手,两把手枪连环开火之下,庙中的佛像顿时被打出了一片窟窿。黑影却在飞射的枪火之下窜上了屋顶。 打空了子弹的易晴飞快地换上了弹夹,向黑影逃逸的方向连连开火。靠山庙就像宗小毛说的一样,其实就是一个山洞,所谓的屋顶只不过是天然的洞壁。易晴紧追着黑影在洞壁上迸出一片火花,大量碎石随着子弹炸开的方向迸射而下,整座小庙在一瞬之间变得混乱无比。 易晴他们两个的枪声还没停歇,贴在洞壁上的黑影已经直奔着一条岩缝钻了过去。我眼看黑影像是灵蛇入洞般的缩进岩缝一半,立刻举起猎枪扣动了扳机。 一蓬卷着火光的铁砂轰然击落之后,洞顶的碎石如同暴雨一般纷飞而起,我的视线也在一瞬之间被硝烟完全遮挡。我却在这时飞快地退出一步,挡住了门口的古川。 那老小子从我们开火的时候就想开溜,要不是我一直站在他边上,说不定他早就已经没影了。现在洞里几乎看不清东西了,他能不跑? 我伸手抓向古川时,果然是抓了空。等我回身的刹那间,古川已经跑到了五米开外站了下来。一条人影却凭空出现在了古川身前,右手上雪亮的匕首忽然横拦一刀,直奔古川的咽喉割了下去。 “住手!”孙纯也在这时调转枪口,向黑影的方向开了一枪。 带着火光的子弹瞬间划破长空,从黑影头部左侧射进了脑中。黑影的脑袋虽然被子弹从中间掀开了一块,手中的匕首却去势不减地从古川的咽喉上疾掠而过。 古川惨叫一声,砰然倒地,我跟着一枪轰向了黑影的正身。那条黑影顿时在枪火的轰击之下四分五裂,整个人像是被狂风吹开的纸灰,化成无数片黑影,向空中暴卷而去。 仅仅眨眼之后,成团的火光就在黑影中间飞掠而过。满天暗影却在瞬间变成黑色水滴似的东西,纷纭落地。 “这是什么?”我仅仅一愣,就看落在地上的黑水像是滚落的水银,提溜乱转着没入了地面的砖缝。 “人呢?”孙纯几步抢到黑影消失的地方,蹲下身来摸向了地砖。 “别动!”我刚喊了一声,一条手持着匕首的人影已经猛然从孙纯身后抬起手来。那条好似半躺在地上的人影,将手臂举在孙纯背后,用刀尖对了准孙纯后脑。 “闪开!”易晴扣动扳机时,枪膛里却发出了咔的一声空响。 千钧一发之间,我抬手抖开了从韩千山那里抢来的折叠弩,甩手一箭射向了黑影。弩箭破风的历啸和金属撞击的争鸣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孙纯背后暴响而起——黑影的匕首被我一箭弹,对方也瞬间缩进了地底。 短短片刻之间,孙纯就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整个人僵直着身子蹲在地上,一动不敢乱动。 我慢慢走到孙纯身边,一手掐着折叠弩,一手把孙纯慢慢挪开,自己伸脚踢了一下地上的青砖:“拿匕首把砖挖了。砖块一开,你马上后退。” 孙纯点头之间,用匕首卡在砖缝上猛力一挑,半尺长的青砖顿时被他挑飞到了两米开外。砖下面除了一条扭动着身子的蚯蚓,什么都没有。 我身手在砖头下面摸了一下,地面上han意刺骨,那是刚被阴气浸透的结果。看样子,黑影消失之后并没恋战,而是趁机遁走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暂时没事儿了!看看老头!” 我走到古川身前,把他翻了过来,他那两颗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两只手仍旧死命地抓着咽喉,咽喉的血迹已经把他的双手给染了通红。 我抬手给了古川一个嘴巴:“还他么装!赶紧给我醒过来!” 古川像是诈尸一样蹦了起来:“你怎么又打我?” 我一瞪眼睛:“谁让你装死,装上瘾了?你怎么躲过那一刀的?” “靠这个!”古川从领子里抻出来一块巴掌大小的铁片。那块铁板虽然不算太厚,但是想挡住一刀也搓搓有余。 我拿着被刀撕开一半的铁片看了两眼:“行了,你走吧!套用你的一句话,咱们后会有期!” 古川顿时傻眼了,看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五十章 如影随形 古川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带着哭腔道:“我的小祖宗哎,你就别玩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还不行吗?” 我转头看向古川:“说准了?” “准,比什么都准!你让我拿我爹发誓都行!”古川就差没当场跪下了。 “行,回去再说!” 我把古川弄进车里之后,宗小毛才好奇道:“平哥,你怎么知道姓古的有问题?” 我斜眼看向古川,道:“就像孙纯说的那样,那个死人为什么不找别人,非要找古川?你不觉得奇怪?” “我问过老袁,整个阳城会箍缸的也就两个人。如果死者事先不认识古老头,怎么会准确无误地找到他家里去?” “还有,古老头那身本事,是正宗的空道绝学,尤其是‘脚踏金山’那一招,可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东西。我可以肯定,古老头当年在空道上的辈分很高。” “像他这种辈分的人,就算是金盆洗手,也一样有徒子徒孙养着,绝不会混到靠箍缸过活的地步。如果老袁知道他的底细,不可能对我只字不提。这只能说明,那老家伙一直在隐瞒身份。” “空道上的人,很少跟人结仇。你们说,什么能让他躲着不敢出来?” “不对呀!”孙纯刚说了一句话,马上解释道:“我不是怀疑你,我是说,他住院之后,不是有人过来闹腾吗?那些不是他的徒子徒孙?” 我笑道:“现在的闹闹多了去了,这种现成的便宜,他们能不占吗?老头死了,他们就能以老头亲戚的身份狠狠地讹你一笔;没死也不要紧,随便派个人给老头点暗示,孤老头子八成就能跟他们合作,联手讹人。反正他们都没损失。” 我转头看向孙纯:“不信,你现在打个电话问问,那些来闹事儿的人,肯定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最多也就是个邻居关系。” 孙纯犹犹豫豫地想拿电话,又不好意思当着我的面儿打,最后还是易晴把电话打了过去。等她放下电话之后才向我挑了下拇指:“真让你说对了!” 我故意道:“这就是江湖。江湖上的事儿,不是从书本上能学来的。” 古老头哼了一声:“算我倒霉,遇上你这么个人精!” 我正要说话,忽然脸色一沉:“准备好跳车!” 正在开车的冯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