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宁从脖颈里扯出一根断了绳的钥匙，直接用昨天的月份日期作为密码，直接打开保险箱。

    行长确认取货者无误，起身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陆璟宁伸手轻轻抚摸箱内的木匣，“终究还是相见了。”她埋头浅笑，笑得有点苦。

    朱百道：“小鬼，这里面到底托管的是什么？”

    “最后一个可以证实我身份的东西。”陆璟宁回道，她也并非那个存货者。

    陆璟宁掀开保险箱的木匣，一沓红色房产证和各种盖章文件，异常醒目。朱百：“10%的陆氏股份？房产证？！平离山地契！！！这些东西别说秦老三拿不出，就连整个秦家想凑出也非易事。陆谨言，所属者全是陆谨言？陆谨言是谁？难道是你？！”

    “不好意思，我姓陆，但名璟宁，不是谨言！”

    陆璟宁捻袖起身，“走吧，把东西收齐。下一站该去薄家了。”

    ——

    薄家祖宅。

    薄城半小时前收到消息，便将闲杂人等全谴走，与薄眠眠在祖宅客厅正襟危坐。

    陆璟宁带着朱百进门时，薄城仅凭第一眼就判断出她某种气质变了，比前些时日还要放肆。

    “薄大小姐，薄大管家，既然你们选择助我，那我就开门见山。”陆璟宁端坐两人对面，面容娇媚但眼神凌厉，脊背直成一条线：“我需要薄家帮忙拿回这些东西。”

    朱百将瑞银银行取出的木匣子摊开。

    薄城越看越心惊：难怪老祖宗说不缺钱！这里面所有股票、地契、房产证总和加起来远超三十亿！其中还有港岛陆氏企业百分之十的股票，百分之十——意味着什么？港岛陆家主现今执股也才百分之二十，而陆大公子陆庭言仅百分之五！可是股票属主，居然是陆谨言！港岛陆家那位已故的陆大小姐？！

    薄城试探道：“陆小姐，如果这些东西的法律盖章都是真的，陆谨言还活着，拿回应该很轻松，不需要薄家特意出面出力吧？”

    “有些人抢占别人的东西，久了就当真以为是自己的，这时候想让他们吐回来可不容易！更何况——”陆璟宁竖指嘘一声，笑道：“陆谨言还不能露面！”

    “为什么？”

    陆璟宁的眼睛笑了一下：“薄管家，你问题会不会有点多？”

    薄城心里一跳，低头致歉：“是我越矩了。”

    “薄家出面拿回，就算手续健全也很麻烦，所以我同步谢哲让他协助你。首次合作希望能告捷，毕竟网刚铺开，第一把就捞空，我们会考虑更换队友！”

    “我明白。”

    薄城点头，目送陆璟宁离开后，立即给晏幼绥拨去电话：“或许我们只猜中部分，陆璟宁他们的确不是单枪匹马。但是现在发现，陆家那位原配所生的大小姐也在其中！”

    “陆庭言同父同母的妹妹陆谨言，她没死？”

    “陆家当年宣布陆谨言死讯，但高央父亲——那个曾参与陆家失窃调差的退休刑警，他迄今仍在寻找陆谨言的踪迹。”薄城当着薄眠眠的面，将语音改成视频通话，投到白墙上。

    **

    白墙投出两道人影，分别是正襟危坐的晏幼绥和翘着小短腿的谢三岁。

    薄城语气难掩惊愕：“刚刚陆璟宁拿着一堆房产证、股票和地契要薄家出面拿回，上面签署的接收方是陆谨言，签署时间就在今日！”

    “今日？”晏幼绥微微皱眉，有些奇怪的猜想在他心理浮动，“昨日是陆璟宁十八岁的成年生日。”这句话跟陆谨言无关，但直觉告诉他，这一点非常重要！只是他暂时没想到什么而已。

    这些时日，四人都在暗中分头调查，每隔半小时都有新线索，总在飞快同步、复盘。

    薄城道：“陆家是港城首富，12年前书房保险箱遭窃案一时轰动。书房现场只遗留两根无指纹的金条，以及两个昏迷的目击人物……只是卓屿是被敲破脑袋流血过多而昏死，陆谨言则是头部撞伤昏迷。当时负责此案调查的人叫高仲奎，他的儿子叫高央，现如今是陆庭言的助理。”

    薄城道：“陆谨言虽然伤轻，但医生检查同时发现她长期处于饥饿状态，营养不良、骨头萎缩，身上还有不同时间造成的新旧伤痕，显然长期被家暴。但陆疗拒不承认，仓促调查发现是恶仆间谍下场，于是开除了事。高仲奎请儿童心理医生介入，方才知道失窃那天，她刚吃完饭准备回房，看见卓屿跟一个陌生人悄悄进了书房。她就好奇地多看了几眼，他们回头看见站在走廊的她，就做贼心虚把她拖进书房，直接摁她头撞墙，把她撞晕。”

    薄城道：“可卓屿醒来的口供截然相反，他说自己是趁陆家没主人，三楼走廊和书房监控又刚好坏了，就想把年幼漂亮的陆谨言掳进书房猥-亵。可就在他想动手时，忽然听见她说书架后面藏着保险箱，还念了一串密码。卓屿半信半疑，后来发现保险箱，当真能打开，可是不知道是谁拿东西趁机从后砸中他脑袋，一下子砸得他头破血流，当场昏死过去。”

    “诚然，陆谨言和卓屿的口供截然相反，肯定有人说谎。”薄城客观分析道：“我这里还找到高仲奎当时收集的辅助证据。”

    【辅助一：走廊跟书房当时确实坏了，而陆家那天都出门给商场朋友新开的店铺捧场，陆谨言在陆家是被遗弃的角色，而卓屿因为卓兰夫人关系，在陆家则出入自由。他有猥-琐妇女儿童的不良前科。

    【辅助二：现场发现陆谨言时，她身上有一个装着米饭的塑料袋，按照水分含量鉴定是一小时前。调查显示原配夫人景若叶死后，卓兰入门，陆家大小姐的身份从陆谨言逐渐变成陆卓桃，陆谨言在陆家经常没饭吃。虽然跟着家人上桌吃饭，但她吃速慢，只要餐桌最后剩下她一人，那些仆人就会直接收走所有餐盘，宁可倒进垃圾桶也不肯让她再吃一口。她试着吃快，却呛得直咳嗽被人赶下桌，最后连一口都吃不到。所以后面养成习惯，一旦餐桌吃剩她一人就偷偷把食物倒进袋子，躲回房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