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以徐九的受宠程度,杜五也不敢真的让他少点什么。” 她道:“说不准,喝完这一壶浆,杜五就妥协了。” 船顺水向前行着,杜五待楼船行出些距离,才重重一锤船舷,垂下头,大口喘气。 护卫小心觑他一会儿,道:“杜郎君,现在该怎么办?” 杜五闭了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郎君跟着船队同行,身边还有人护卫,梁二那些人是怎么混进去的?” 护卫嗫嗫,不知该说什么。 杜五道:“你带着几个人去寻船队,查查是谁勾结梁二,来害郎君。” “可是杜郎君,”护卫脚下未动,“郎君那边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杜五眼神凶狠,“我与郎君相交莫逆,难道会看着他受伤?” 护卫忙应声,转身去调急行舟,并迅速往新繁而去。 杜五手撑船舷,深吸几口气,才有气无力的道:“命哨向前喊话,我答应他们的要求。” 护卫忙奔去桅杆下,仰头喊话。 哨赶忙向前打旗语。 周小六得知消息,疾奔到舱室。 梁二正在猛灌甜浆,听说杜五妥协,他喜得直接站起,险些碰到了杯子。 柳福儿赶忙扶住,并往里挪了挪。 梁二咧着嘴,道:“大郎,你果然料事如神。” 柳福儿失笑。 这种事情明眼一看就知道,哪里用得着她来料。 梁二阔步往外行。 柳福儿忙拦下他,道:“参军太过喜形于色,还是稳一稳再出去吧。” 梁二听话的立定,深吸两口气,缓缓收起面上表情。 见柳福儿微微点头,方往外行去。 迈出船舱,梁二侧目,道:“你不来?” 柳福儿摇头,道:“我去看看徐九,顺便安他的心。” ☆、第七十六章 不守承诺,实非得已(推荐票答谢!) “也好,”梁二顿了下,道:“让小六陪你去。” “不用,”柳福儿笑,“我还能对付不了个孩子?” “别小看他,”梁二道:“徐家人都是六岁就开始修习六艺的。” 想了想,又道:“他也不小了,寻常人家在他这年纪都能娶妻生子了。” 柳福儿看他一眼,忽略莫名的后半句,问:“是不是世家子都从幼年便开始修习六艺?” “差不多吧,”梁二点头。 柳福儿微微皱眉,想起谢家兄弟。 梁二看了周小六,径直走了。 周小六道:“大郎,还是我跟着过去吧,以防万一。” 柳福儿点头,与他一同来到二楼的舱室里。 徐九坐在棋案边落子,见她过来,便将手里的棋子扔在桌案上,道:“梁二想好取我哪儿了?” “郎君说笑了,”柳福儿笑着坐在他对面,道:“参军不过一句玩笑,郎君怎么就当真了?” 徐九轻哼着别开头。 柳福儿将棋子一粒粒收回棋盒,摆好之后,道:“好叫郎君知晓,杜郎君已答应让出粮船,此时正在交接。” “当真?” 徐九眼睛一亮。 柳福儿点头,道:“只是郎君也知,梁家军不善水,在这河里,他们先天就弱过你徐家护卫,”她微笑望着徐九,道:“未免再生波折,烦请郎君再送我等一程。” “送多远?” 徐九面容微紧,眼带提防。 柳福儿笑着拿起边上的小壶,给徐九斟了杯桃浆,道:“那就要看杜郎君了,若他穷追不舍,我们也没办法。” “所以,我想请郎君规劝杜郎君,免得大家最后都不好看。” 徐九定定看柳福儿,“若他离去,那我岂不如砧板上的rou,由着你们宰割?” “徐郎君,”柳福儿道:“我愿与郎君起誓,只要我等离开,便放你登岸。” 柳福儿拢着袖管,伸出手掌,道:“郎君可敢信我?” 徐九看了眼她略显细瘦的手掌,抬手用力一拍,道:“希望你不会违逆誓言。” 他提着袍脚起身。 柳福儿淡笑,道:“郎君且看就是。” 周小六打开舱门,三人并肩,来到船尾。 此时,杜五已下到急行舟上,看到徐九,他眼睛一亮。 “郎君可还好?” 徐九点头,柳福儿道;“杜郎君莫急,梁参军说话算话。只是劳烦你等在这儿候上些时候,待到后日清晨,去前面的阜头接人就是。” “这么久,”杜五皱眉。 如此岂不是彻底失了货船行踪。 “自是要这么久,”柳福儿似笑非笑,“杜郎君该知道货船所行速度有多慢,若没有一两天富裕,我怕没多久,船就要沉了。” 杜五面色一变。 柳福儿笑了笑,抬手一请。 徐九转身回去,却没有忽略杜五那一瞬的变化。 他悄悄的捏住手指,忍下这怒意。 待到回到舱室,他再忍不住的踢翻桌案。 柳福儿听到里面动静,微微一笑,道:“检查完毕,就开船吧。” 货船缓缓前行,楼船紧随。 杜五眯眼瞄着两船离开视线之外,便道:“跟上去。” 护卫们面面相觑,不敢动弹。 杜五怒道:“都聋了,没听到我说话?” 护卫们偷偷使了个眼色,悄声来到船舷边,握着船桨滑动起来。 楼船之上的哨早早发现杜五踪迹。 周小六回禀时,柳福儿淡淡一笑,道:“不用理会,盯牢就是。” 她问梁二,“从这里到帝都要走几天?” “货船走得慢,差不多七八天吧,”梁二也没走过水路,只能凭航速估量。 柳福儿想了想,道:“小六,让郑三照顾好谷大,莫要轻慢。” 梁二酸酸的道:“你这心是什么做的?怎么谁,你都要怜惜一番?” 柳福儿笑,问他,“我怜惜谁了?” 梁二躲开柳福儿视线,不语。 柳福儿摇摇头,又跟小六道:“过两日,若杜五还这般紧跟,就带谷大去转转,也让徐九知晓,不是我不守诺言。” 周小六领命离去。 梁二转眼看她。 柳福儿问:“怎么了?” 梁二叹息道:“杜五与徐九从牙牙学语就厮混在一处,你这伎俩,没用。” “有用没用,看看不就知道了,”柳福儿笑道:“参军要是没事,我就回去了。” 梁二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柳福儿出舱,眯眼看明媚的阳光,伸了个懒腰,回去睡觉了。 如此又过两天,徐九见迟迟还不放他,便使起脾气,踢翻案几小凳,还不解气,又把帐幔、床帐扯了个一塌糊涂。 他的本意是想让人过来,奈何柳福儿就是不肯露面,窗门又都紧闭,他使尽了力气,也是徒劳。 清晨时,舱内没有了动静。 周小六带着谷大与船尾处行过,望到紧追不舍的急行舟,他轻啧着摇头。 谷大疑惑的转去看,当看到立在船头上的细瘦身影,他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