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每天都病怏怏

:公主府来了个求医的表小姐,整日病怏怏的。初入府,就被刚审讯完犯人、满身血腥味的世子吓晕了过去。醒来后,李轻婵颤颤巍巍地行了礼,怯生生唤了声“表哥”。知道这世子表哥不好惹,李轻婵便处处避着。后来被世子手下的神医揭穿是装病,还没来得及慌张,就听神医道...

第20章
    她已偷偷停了致心疾的药粉,只偶尔还隐隐有发病的征兆,也不知要多久才会彻底消失。

    因为是在装病,她每次见了大夫都有些心虚,结果这大夫似乎是真的医术不jīng,把了几次脉,每次都眉头紧皱说不出问题。李轻婵便渐渐放松了下来。

    她没人玩,也无处可去,整日除了喝药看病就是绣荷包,一连几日,寸步未出听月斋。

    第七日,平阳公主回来了,刚回府就得了消息,说李轻婵给她绣的荷包好了,估摸着今日就要送过来。

    这几日她虽在宫中,但李轻婵每日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药,都有人一一送到她耳中。

    “我倒要看看她能绣出个什么,要是针脚杂乱,绣工太差,我可不会收。”平阳公主道。

    欣姑姑最清楚她的想法,笑道:“阿婵小姐一个闺中小姑娘,绣工哪里比得上尚衣局和府中绣娘?但这其中心意,可不是旁的能比的。”

    平阳公主高傲地哼了一声,道:“算她有良心。”

    等平阳公主更了衣出来,李轻婵已在外间候着了。

    她穿着的还是在姑苏做的衣裳,荀氏表面功夫一点儿错都没有,让人给李轻婵做衣裳一直都用最好的料子,虽比不得平阳公主身上的,倒也不寒酸。

    只是梳的头让平阳公主不满。

    是半挽着的,以琼枝玉梳蓖低簪在一侧,余下一捧斜斜地搭在肩上,垂至胸前。

    模样是好看,只是她身形和脸都小,这样更显得清浅寡淡,衬得人弱柳扶风,随时要倒下似的。

    平阳公主不高兴就直接摆在脸上,看得李轻婵不敢多靠近,隔着距离谨慎问了好。

    平阳公主淡淡“嗯”了一声,两人就没了话。

    欣姑姑见状默默摇头,冲李轻婵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上前给平阳公主捏肩。

    李轻婵犹豫了下,慢吞吞走过去,又看了眼欣姑姑,才试探着将手放到平阳公主肩上。

    她也没gān过这活,凭着感觉捏了几下,察觉平阳公主竟放松了下来,更加感激欣姑姑了。

    “不在自己院子里歇着,来我这做什么?”平阳公主心里舒坦了,开始铺话,等着李轻婵给自己送荷包。

    李轻婵说话前先看欣姑姑,见她点头了,道:“几日未见姨母,又想着姨母入宫侍疾当是十分辛苦的,所以过来看看。”

    宫里人多,根本用不着平阳公主做什么,她也就是进宫陪着老人说话,让老人安心,根本就没累着。

    但她喜欢听这话,惬意地眯起了眼睛,问:“就没别的事了?”

    “有……”李轻婵偏头看了看她,确定她心情好,软声央求道,“姨母能不能让秋云回来?她跟了我许多年……”

    “我看着像是会随便发落人的吗?不过就是个小丫头,我让人带下去学规矩去了,待会儿就还给你。”

    李轻婵瞬间喜笑颜开,声音也脆了些,“多谢姨母!”

    “怎么谢?”

    “啊?”李轻婵懵了,她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一旁的欣姑姑见她愣神,急了,又是指着腰间,又是比划着荷包,总算让李轻婵明白过来。

    她犹豫地掏出了碧青白荷的荷包,见欣姑姑拼命点头使眼色,迟疑道:“先前……”

    她嗓音细,说的也很慢,“……欣姑姑帮我拍开落了虫子的杏仁苏,我正好闲着,便试着绣了个小荷包想送欣姑姑……”

    这话一出,欣姑姑愣住,平阳公主则是身躯僵硬,缓缓睁开了眼。

    李轻婵还未察觉异常,踌躇着将荷包往前递,细声道:“绣得不好,姨母若是觉得还能入眼,过几日我再……”

    话音未落,就听平阳公主冷笑道:“什么玩意也配送到本宫眼前。”

    她说着,一把推开李轻婵伸到前面的手,将荷包打翻在地。

    这变脸速度太快,李轻婵惊住了。

    直到平阳公主怒气冲冲地去了里间,欣姑姑也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李轻婵才回神。

    目送两人离去,呆立了会儿,她垂下眼睫,默默捡起jīng心绣了七日的荷包,细细拍gān净,珍重地放回怀中。

    然后缓缓起身,低着头出了平阳公主的荣丰堂。

    屋内数个侍女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出声。

    李轻婵除了读书写字,以前还对做香粉胭脂有些兴趣,可荀氏不许她碰,说这是做买卖的低贱活计,只让她学针线。

    李轻婵不喜欢做针线,但李佲致不管这些,只觉得李轻婵连这简单的女儿手艺都不肯好好学,是在故意为难荀氏。

    没人为李轻婵说话,她便被bī着学了起来。日复一日,十根手指头不知道扎破了多少次,还是不能让荀氏满意。绣出来的东西就是这么被嬷嬷们皱着眉点评一番,随意扔在地上踩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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