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每天都病怏怏

:公主府来了个求医的表小姐,整日病怏怏的。初入府,就被刚审讯完犯人、满身血腥味的世子吓晕了过去。醒来后,李轻婵颤颤巍巍地行了礼,怯生生唤了声“表哥”。知道这世子表哥不好惹,李轻婵便处处避着。后来被世子手下的神医揭穿是装病,还没来得及慌张,就听神医道...

第2章
    又隔着帘子说了几句,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荀氏在城门外站了许久,目送着马车远去,直到彻底消失不见,才拭着眼角被嬷嬷搀扶着上了回程的马车。

    马车门关上,殷切不舍的表情瞬间消失,荀氏脸色yīn沉了下来。

    跟着进来的嬷嬷低声道:“夫人放心,小姐这身子能不能顺利到京城都还不一定呢,再说平阳公主与先夫人早就生了嫌隙,就算小姐找上了门,也未必会搭理她。”

    荀氏方才装了那么久的良母,早就厌了,皱着眉头道:“你不懂。”

    先夫人说的是李轻婵生母冯娴,早年于平阳公主有救命之恩,两人情谊匪浅,以姐妹相称。后来因故起了嫌隙,恰好李佲致离京任职,冯娴跟着离了京,这才日渐疏远。

    一别五年,直到冯娴去世,两人都未再见一面。

    嬷嬷觉得冯娴去世时平阳公主都没派人前来慰问,多半是早已将人忘却,荀氏却不这么认为。

    冯家先辈以前也是京官,官位较低,在京城算不得什么名门。偏偏冯娴貌美,将京中大半贵女都压了下去,就这么成了别人的眼中钉。

    一次宫中赏花宴,荣裕郡主找了借口欺rǔ冯娴,冯娴想息事宁人忍下,平阳公主却见不得好友吃亏,当众扇了荣裕郡主两巴掌,将人赶了出去。

    那之后,再没人敢给冯娴脸色看。

    平阳公主是先帝最宠爱的女儿,更是如今天子的同胞妹妹,行事嚣张任性,京中无人不知。

    但凡她动了点儿要为李轻婵做主的心思,这姑娘轻而易举就能飞出荀氏的掌控。

    嬷嬷道:“老奴确实不懂,夫人既然不放心,那何不找个借口拘着小姐,不许她去京城不就行了?”

    “不成。”荀氏疲惫道,“若没有先前冯意那事还行,现在却是来不及了……只希望平阳公主早已将她母女二人抛至脑后才好。”

    嬷嬷还想说别的,被荀氏打断,“待会回府还得跟老爷jiāo待这事,先让我清静会儿。”

    “是。”嬷嬷闭了嘴。

    马车启程回府,荀氏合着眼,想着李轻婵在京城可能的遭遇,心里七上八下,再次后悔数月前让她去泰州探望冯意。

    冯意是冯娴同胞兄长,李轻婵的亲舅舅,任职泰州司户参军,主管户籍、赋税等。数月前巡按御史代陛下南巡,查出冯意徇私枉法、以权谋私,证据确凿,直接将人丢进了大牢。

    泰州离姑苏不远,但因冯娴已逝,李佲致另娶,两家已许多年不曾来往,只偶尔派人来姑苏探望李轻婵。

    彼时冯意落难,妻子病倒,家中只剩一个与李轻婵同岁的女儿冯梦皎。

    李轻婵听闻消息,立刻去求了李佲致与荀氏。李佲致不想插手这事,但荀氏想要好名声,想着一个小丫头顶不了什么用,就让人送她去了泰州。

    谁曾想李轻婵前日正思念母亲,将冯娴遗物中的紫玉髓玉佩随身戴着了,又恰好被巡按御史看到。

    巡按御史是京城过来的,为人耿直,油盐不进,偏偏在见了李轻婵之后重新细查了冯意的案子,这才给冯意洗刷了冤屈。

    消息传回姑苏,荀氏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紫玉髓罕见,平阳公主曾偶然得了,特意命人打造成两块玉佩,将其中一块送给了冯娴,便是如今李轻蝉戴着的这个。

    巡按御史是看在平阳公主的面子上才对冯意重审的。

    这也就罢了,等李轻婵从泰州回来,一起回来的还有冯意的一封信,信中说平阳公主早年有意与冯娴结亲,那块紫玉髓玉佩就是信物。

    李佲致原本就心存顾虑不敢轻易安排李轻婵的婚事,等了十六年,一直没等到京城的消息,才动了将李轻婵许配给荀翰的念头,就被冯意警告了一顿,再次偃旗息鼓。

    也因此,才有了李轻婵去京城求医的事情。

    求医是一个目的,更多的是要试探平阳公主对这门亲事的态度。

    然而事情未定,几个长辈并未将这事告知李轻婵,只说让她去京城求医。

    荀氏也曾想过阻拦李轻婵进京,但又怕巡按御史归京后与平阳公主提起了李轻婵……

    此外,还有一件事荀氏不敢说,也不敢细想。——平阳公主那儿子可不是一般人。

    荀氏默默想着关于那位世子的传闻,越想越怕,扯着帕子,心中悔恨道:“这死丫头真活不到京城了才好!”

    她这么诅咒着,却不敢真的让人对李轻婵下手。

    要下手,也得在她被平阳公主拒见之后。

    在她离京回姑苏的路上,才是最好的时机。

    李轻婵自马车驶离姑苏城就没静下心过,离姑苏城越远,她呼吸越急促,心口像是被利爪撕扯着剧痛不止,疼得她坐不住,只能伏在软垫上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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