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笙脱力地坐了下来,脸色苍白。 如果以前他还抱着一丝期望能得人相助,现在就是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 他如今遭受陷害身陷囹圄,没有人会帮他,没有人会来救他。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方越笙抓着心口处的那枚玉牌,眼睛里涌起一丝湿意。 方侯爷咳了两声,哑着声音开口道:笙儿,不要伤心。趋利避害,本就是人之常情。能借着这件事情看清楚几个人,也算百害一利。” 我没有伤心。”方越笙目光茫然地道。 原来凌戟说得都是对的,凌戟说许如信那些人不可靠,他不但不听,还三番两次听许如信的怂恿去rǔ骂欺负凌戟。 他真是糊涂,糊涂至极。 对不起,凌戟……”方越笙喃喃道,将那玉牌靠在失了血色的唇边。 本来还想要等着凌戟从军中送信回来,他身为侯府世子,好歹也能帮衬一下。现在凌戟仍旧没有消息,他却已经成为阶下囚。 如果凌戟知道了,肯定会心疼他的…… 过不多时,外面又传来一阵响动。 方越笙心里一动,抬起有些发红的眼睛望着外面,脸上又带着一丝希望。 方越棋却不抱那些天真的期待,仍是冷笑一声,将稻杆扔了出去。 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牢房外面,正踩在他扔出去的那根稻杆上。 方越棋抬起眼睛往上看,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墙壁上火把的光亮,那人背着光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显得十分jīng亮。 ☆、第49章 尘埃 方越笙隔着牢门看向外面,焦急道:是谁?是谁来了?” 那人转过身来看向他,一张冷俊的脸显露出来。 林玄英?”方越笙有些意外地叫道。 林玄英看了看方越笙,又看向垂脸坐着不理人的方越棋,皱着眉头开口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堂堂平国公府,怎么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 你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吗?”方越棋抬头瞪着他怒道,如果是这样你还是趁早滚吧!” 林玄英冷笑一声:你都这样了,还敢这么嚣张?!现在是你在牢门里面我在牢门外头,是走是留你说了可不算。要是有求于人,就拿出点求人的诚意来,我若是高兴了,说不定还能帮你一把。” 你!”方越棋气红了眼,瞪着林玄英说不出话来。 方明晏扒着牢门叫道:越棋,来的是谁?” 方越棋咬牙道:一个无赖。” 林玄英撇了撇嘴角,并不在意,继续道:无赖不无赖,能帮你就是你的贵人。说一说吧,私通海盗的货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越棋不愿意开口,方越笙在后面竹筒倒豆子地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林玄英听完,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蠢货,蠢货。人就在那里看着,怎么还能让别人这样陷害?凌戟说过多少次你们侯府树大招风处境堪忧,明明知道还不小心一些,什么东西都敢往府里收?!” 方越棋被他一通教训,心里自是不服气,却又无言反驳,直把自己憋得脸色通红。 方明晏却听不下去了,拍着牢门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儿子向来优秀得很,轮得到你来教训?!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侯府,手段yīn毒防不胜防,谁又知料到后面的结果?”边说边撇着一旁的方侯爷,生怕方侯爷对方越棋心生不满。 方越笙隔着牢门伸手去够林玄英:林玄英,林玄英,你过来。” 林玄英撇了方越棋一眼,靠了过去。 你有凌戟的消息吗?”方越笙眼巴巴地看着他。 林玄英顿了顿,才道:有一些。” 怎么样?凌戟现在在哪里?”方越笙一下子振奋起来,他知道侯府的事吗?” 大概知道了吧……”林玄英有些迟疑地道,看着方越笙期盼的眼神,最终无奈叹道,方世子,凌戟只怕也被连累了。现在朝中御史个个盯着平国公府不断上折子弹劾方侯爷,顺天府又查出那些货物来自建州,凌戟去了建州的事自然也瞒不住。现在他们抓着凌戟以前与平国公府的关系,直说是凌戟在外私通海盗。顺天府尹已经奏请皇上,派人往建州抓捕凌戟。现在……却不知道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