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离开吗? 俞烯泛白的指间握紧了手中的明信片,她想要离开,迫切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可惜,盛以北与许楠柠怎么能让她逃离。 俞烯面色恢复如常,仿佛不在意,把明信片扔到了一边。 抱着手里的向日葵,对着护士甜甜的笑道:“麻烦你,可以帮我把这束花找个花瓶放着吗?” 笑容甜美安静,令人如沐春风。 护士看着俞烯,心中叹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会是一个罪犯。 恻隐之心一动,护士接过俞烯手中的花,找了个透明的花瓶替她插好花放在了床头柜上,正对窗棂照进来的阳光。 护士笑道:“真好看。” “是啊,好看。”俞烯微微一笑,看着盛放的向日葵。 她从小都未见过妈妈,却在父亲嘴里知道,她的母亲是一个极其积极向上乐观的女人。 也是那样明媚的女人,才会给她取名叫烯,象征光明的希望。 只有她,才会喜欢朝气蓬勃的向日葵。 想起早亡母亲,俞烯不禁抚上微隆起的小腹,低声许诺:“宝宝,妈妈会好好保护你的。” 谁也不能伤害你。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少女苍白到透明的肌肤上,画面安宁恬静。 “真好看啊…” 护士小声嘀咕,这位俞烯小姐真好看,连她一个女孩都看呆了。 俞烯看着向日葵发呆,是谁送的花? … 急救室,红灯转绿。 医生拉开门走出,走到坐在走廊里的盛以北面前,摘下口罩,恭敬开口:“盛先生,许小姐腿部和脸部受伤严重,即使治疗,也会落下疤痕,另外,许小姐如今小产还未康复,小腹受到如此重创,可能…” 医生声音戛然而止。 点燃盛以北b04b695f胸腔怒火:“会如何?” “这辈子都无法怀孕!” 医生声音萦绕盛以北耳畔,盛以北想起曾经与许楠柠之间的许诺,心口一窒。 至今,他还是对不起她。 “我知道了…” 盛以北沉吟许久,平静吐出一句话。 熟悉他的人会知道,这是盛以北暴怒前兆。 医生仿佛感觉到盛以北周身冷气,打了一个寒颤,低声道:“那…无事,我就走了。” 盛少的低气压,真令人喘不过来气。 盛以北冰冷的嗯了一声,医生如获重生,飞快溜走。 盛以北在椅子上坐了一会,走进急救室,病床上,许楠柠已经苏醒。 因为脸部和腿部受伤,原本精致靓丽的都市丽人,变得狼狈不堪,脸上,腿上均是绷带缠绕。 许楠柠眼中光芒一闪,用双手遮住自己受伤的脸颊:“以北,别看我。” 她了解盛以北,他一定会迁怒俞烯。 而她的这次计划,也将达到。 盛以北看着许楠柠满身狼狈,到底是喜欢的女孩,心中一软,上前握住许楠柠的手,让她放下:“不丑,没事。” “我真的是不是很没用——” 许楠柠咬着唇,抬起受伤包扎的小脸望着盛以北。 适当流露柔弱,勾起男人怜惜。 “没有,你放心,孩子会再有的。” 盛以北想起医生的话,心中对俞烯的厌恶更上一层楼。 她既然不会再爱他,他的孩子,何必留在她身边。 许楠柠愣愣的望着盛以北,低头咬唇:“以北,医生的话我听见了,我知道我不会有孩子,我们之间就这样吧,你回去俞烯身边,或者…再找一个爱你的人…我不想用唉拖累你……” 她掩面而泣,压低声音哭泣的模样,让盛以北脑海里浮现起和他争吵多次的人。 每一次,他摔门离开。 俞烯都是掩面而泣,压低声音哭泣。 若是他下刻回来,她又会喜笑颜开,红着眼娇嗔道:“你还回来做什么?不是不想要和我在一起吗?” 诸如此类的话,数不胜数。 可是… 柠儿哭泣,他怎么想到罪魁祸首。 情急之下,盛以北开口:“你放心,俞烯的孩子生下来就只是你的。” 话出声,盛以北一怔。 许楠柠哭声停下。 她红着眼眶望着盛以北,“以北,是这样吗?” 眸子里满是希冀,像极了她。 又怎么想到了她—— 盛以北像自我催眠一样,对着许楠柠许诺:“柠儿,你放心,孩子生下来,我就抱到你身边,他只会是你的孩子。” “那俞烯呢?以北。” 许楠柠望着他,心逐渐吊起来,如同慌乱的时钟,一打一打的,叮咚响个不停。 她在赌,俞烯这一年在盛以北心里的位置。 盛以北薄唇勾起,似讥讽:“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生下孩子后自然进监狱服刑,还能怎样?” 许楠柠追问:“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俞烯一日不和盛以北离婚,她就无法掉以轻心。 许楠柠太明白,俞烯那样温室小公主,是多么招男人喜欢。 她不允许盛以北爱上俞烯,也不允许俞烯在盛以北的生命留下印记。 盛以北的妻子,名义上的女人只能是许楠柠。 听闻许楠柠问这话,盛以北勾唇:“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等我。” 话落,他在许楠柠受伤包扎的地方落下轻吻。 吻下时,脑海里浮现的人又是她。 许楠柠感受肌肤传来的灼热,欢喜道:“好,我等你。” 她赢了。 于盛以北来说,俞烯不过浮云。 盛以北看着许楠柠暗黑灯光下的笑容,虽甜美,却又少了点什么。 对,少了点像俞烯那样的活泼明媚。 出神时,许楠柠握住盛以北的手臂:“以北,今晚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仿佛被电击,盛以北甩开许楠柠的手腕。 许楠柠失望的看着他:“以北…” “我还有工作,你好好休息。” 盛以北的背影几乎是不带留恋。 许楠柠看着门外灯光明亮的走廊,空无一人,手指抓紧了身下床单:“俞烯,我不信赶不走你了。” 话落,许楠柠又像自嘲笑了笑,“我就走了一年,他怎么就那么在意你了?” 明明是局,最后控棋者却入了戏,迷了眼。 盛以北,就让我来拉你出局,谁才是你真正该爱的女人。 … 阳光明亮,将嫩绿草地染上金黄色。 俞烯坐在花坛上,一身白裙衬得她身姿纤弱,瘦小的脸颊比起昨日,脸色也红润不少。 她周围是便装的便衣警察。 此时,俞烯手里拿着一本妇产科医书研读,面容静好。 她看得觉得有趣,因为本来是医学生出身的缘故,许多艰涩的医书用词,俞烯轻而易举就读懂。 她正看得入迷,手中的书被人抽走。 俞烯抬头,对上一双金丝镜框下湛蓝色的眼眸:“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