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我也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 我走后,你不能再去做别人的姐姐啊,我不许。因为,你的余生该为你自己活着了。 故而,我要说一些没来得及当面跟你说的大实话了。 发现你和她之间的关系与感情变得特殊,是在我们一起去看话剧那天。 那天的夕阳很美,夕阳下的你和她,更美。 话剧结束,我和如月回头看到你起身抱住了她。我们相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没有发表感言。 你和她的拥抱一点都不像姐妹之间的拥抱。 你对她的爱,也不比对我的少。我不吃醋,也不嫉妒。 姐,从小到大为了替我扛祸,为了不负爸妈的恩情,你一直把自己当成男儿来活。你优秀到没有一个男人配得上你,也优秀到抛弃了儿女私情。 qiáng哥是条硬汉,若你和他终成眷属,我也是放心的。 但你啊,偏偏就爱上了和你同为女子的她。 我也谈过恋爱,也有心爱的姑娘,所以我不瞎,我看得见你和她的眉目传情。 其实我很感谢她,因为她的出现,我姐终于在三十岁之际情窦初开!你的笑也变成了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开怀。 看到你开心,我心中对你的内疚感才稍微少了些。 从夜总会接你回来后的第二天凌晨,我看到她一个人在阳台哭了很久。 她的哭声和背影,透露着绝望。 后来的事,如你所见。但有一件你没看到。 我拿去喻家的15万大洋,有6万是她偷了喻正清的印鉴和资料,把他名下的舞厅做了抵押换来的。 侥幸的是,彼时的喻正清只一门心思扑在搞垮安家上,上海的变故也来得太快,要是被他发现,估计就不是赶她出门,而是打死她了。 对了,查喻正清和卡恩多年前的勾当,她也帮了不少忙。 私下见面那次,我问过她:倘若我们生在和平年代,倘若安氏屹立不倒,你敢不敢嫁给我姐,做我的嫂子? 她说:不论战争与和平,她愿娶,我便嫁。 所以,她对记者讲的那些话,你别太当真。 口是心非罢了。 连我都感受得到她对你的爱,你身为当事人不可能感受不到真心。 我和如月已然yīn阳相隔,你和她呢?是你说过的,只要命还在,就没什么是大不了的。 我多想留着命,明媒正娶。 我不是为她说好话,我只是客观陈述事实。 经商和打仗一样,没有常胜不败。我姐是谁呀?失败后拔地而起,照样能流芳千古。 姐,如月还在的话,请帮我多照顾照顾她。 如果…… 你问问戚老板,能不能让她和我葬在一处。 哪怕只是衣冠冢。碑文,你做主吧。 姐,接下来的路,弟弟不能陪你走了。我只希望有个爱你的,你也爱的人陪你走。姐夫也好,嫂子也行,你选的人,我都认。 姐,永别了。若我们在地府排上队了,我和爸妈就先去投胎了,没排上,我们就在huáng泉路上等你。 照顾好自己,多挣些钱,多行善举,来世再相见。 …… 信封里头还有一张纸。 唐韵青将喻音瑕的身世,如何被喻正清买去调/教,如何杀了喻正清,如何撞墙寻死,如何被自己骂醒,又如何改头换面活了过来,一一写明。 …… 安镜的心,还是痛的。 爱到骨子里的人,怎么可能说放就放,说忘就忘呢? …… 好几天了,眼看着安镜魂不守舍,徐伟qiáng吩咐柏杨:“今晚把仙乐门包了,把以前跟过我的弟兄都找来,有多少是多少。” 安镜被徐伟qiáng哄着,拉去了仙乐门。依她的火爆脾气,要自己真不愿,谁都拉不动。 三十来号人,多数混得不咋样,乌烟瘴气。 “qiáng爷,难为您还记得我们,当初是小弟贪生怕死,这杯,小弟先gān为敬,祝您和镜爷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qiáng爷,镜爷,我也敬你们一杯!不,一杯不够,我连gān三杯,祝两位生意兴隆,早生贵子!” “qiáng爷……” 他们都以为徐伟qiáng多年的心愿终成真,和安镜成双入对了。 安镜和徐伟qiáng对这些人的话都没往心里去。 但安镜还是吩咐了一句:“柏杨,去把梨夏请过来,也好让弟兄们认认嫂子。” 徐伟qiáng本来也是想今天就带梨夏回去的,已经打过招呼了。 梨夏一改往日只穿旗袍的风格,今日穿了名媛风的小洋装,这还是喻音瑕特地陪她去街上挑选的新衣裳。 “镜爷,qiáng爷。” 徐伟qiáng伸了手,梨夏拉住,会意地坐到他边上。 柏杨给梨夏倒了一杯酒,然后转向徐伟qiáng,看到他对自己点了点,便喊道:“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