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街,两个人一块儿做美容,周商商是这里的老主顾,结束的时候商商又送给了她一张价值五万的美容卡。kuaiduxs.com 会不会好过头了?程甸甸想。 而对周商商来说,她也不是一个擅长交朋友的人,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一个投缘的人,而她又是不缺钱的人,所以有些地方表现出来就给人非常豪爽大方的感觉。 “以前我都一个人过来,也挺无聊的。”周商商这样说,“现在好了,有你可以陪我。” “其实这样的美容项目,我们在家里也可以做啊,要不这样,以后我们就在家里做,一起研究怎么样?”程甸甸骨子里真的是一个节省的女人。 “这样一次两次还可以,但是多了就麻烦了。”周商商说。 “但是这样很浪费啊。”程甸甸给周商商算账,“一次好几千,我算了算成本一次不到几百,我们在家弄不仅省钱还有意义。” 当朋友消费观念不一样的时候,就是一个相互磨合和彼此认可的过程。幸好两个人都是可以商量的人。 周商商想了想,赞同程甸甸的观点,同时也发表了自己的想法:“浪费也是社会资源的再分配啊。” 这是什么歪理?但是这个歪理,还真让程甸甸脑子有点开窍:“高!实在高!” 下午回来的路上,程甸甸接到了主编的电话。西城的一桩小区发生了一起命案,丈夫醉酒用啤酒瓶打死了妻子,程甸甸立马拦了车进入了工作状态。 从西城警察局了解情况出来又去了一趟死者家里。 死者留下两个小孩,姐姐9岁,弟弟7岁,采访两个小孩结束,程甸甸专门跑到商场买了几只玩具后又去了一趟死者家属。 主编让她针对此次事件想一个法制主题,程甸甸对着电脑想了半天,然后从传统的丈夫应该如何判刑改成了小孩抚养问题的责任分析。 这个社会上每天都会发生这样的血腥案件,有人伤人,有人受伤,只是有些悲哀是没有办法用金钱和眼泪来买单的。 军区文书给韩益阳整理文件的时候,他把一张报纸递给文书,然后指着上面的一篇文章说:“把这篇文章剪修下来。” 文书知道这位程甸甸的记者就是准首长夫人,剪贴的时候格外仔细,小心翼翼剪下来后贴在首长的一本工作本子上。 秋季有一场总陆军集体空前演习,韩益阳是这场演习蓝军的总指挥,他作战指挥部他拟定了所有计划时,一位连长灿烂着一张笑脸问:“首长,如果这次我们赢了,你是不是应该请我们全军吃喜糖啊?” “没问题。”韩益阳说完,有人抿唇笑了,“铁树终于开花了……” “有什么好笑的,谁都会结婚,早晚问题。”面对几个人说的玩笑话,韩益阳训斥说,他将手从投影上的地收回来,虽然神色沉稳,嗓音低沉厚实,因为习惯性控制情绪显得有些平板,但是依旧可以从里面听出准新郎官的喜悦。 傍晚韩益阳给程甸甸打电话时,程甸甸正去杨家的路上,手里提着从鹿侨带来的特产,有些是他爸妈帮忙准备的,有些是她自己买的。 程甸甸跟韩益阳说过自己十岁那年溺水被人救起的事情,也说过那个人因为救她而失去了生命。 但是唯独没有告诉他,那个人就是杨欣。 这个秘密她打算好好找个机会再好好说,结果韩益阳又因为公事提早回了军区。 程甸甸去杨家的时候,杨爸爸正带着一副眼镜看什么,他走上前问杨爸爸,杨爸爸告诉她说这是当年杨欣出事时全班同学写给她的话,原本是丢掉找不到的,但是前几天杨阿姨打扫的时候,被翻了出来。 说完,杨爸爸像是怕她难受,转过身拍了拍她的手:“甸甸,别多想啊。” 那么多纸条,程甸甸一眼看到了韩益阳的那张纸条,这么多年,他的字迹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她拿起那张纸条,字迹力透纸背,可以想象当时韩益阳写这几个字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命运的确是掌握在每个人的手里。 这就是当年韩益阳写给杨欣的告别话? 杨爸爸抬头看了眼她手上的纸条,突然想到一件事:“甸甸,你帮我看一样东西。”杨爸爸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匿名的汇款单。 汇款人是佚名,除了这就只有金额和收款人,上面的字不多,程甸甸还是第一眼看出了这是韩益阳的字。 一共19张汇款单,算起来从杨欣去世,每年一张。 “你看看这两个人的字是不是一样?”杨爸爸拿着汇款单跟韩益阳的纸条对比说。 程甸甸没有看便点头说:“是同一个人。” 杨爸爸没有程甸甸那么肯定,但是也觉得□不离十:“我跟杨阿姨一直不知道他是谁,所以这笔钱我跟你杨阿姨都没有动过,这些年有你们家的帮忙,我们也不缺钱,所以这钱就这样一直存着,说起来很奇怪,欣欣以前也没有多少朋友,到底是谁在帮我们呢?” 程甸甸张张嘴,不知道怎么说。 …… 杨欣的日记写到高三结束后就不怎么写了,高三那年,她并没有考好那场人生最重要的考试,成绩出来后她决定复读,可能复读真的太忙了吧,所以她就没怎么写日记了。 唯有几篇,也是关于未来的迷茫和对韩益阳的思念,还有对姜千榕的鄙视,日记里她用水性杨花来形容姜千榕。 程甸甸想到韩益阳说的“她喜欢上其他的男孩子。” 难道杨欣的“水性杨花”就是指这个? 程甸甸突然很想见韩益阳一面。 …… 傍晚饭后,韩益阳正在作战指挥部跟副指挥长商量突击事宜时,一位士兵长走了进来:“报告首长,有位姓程的女同志找你。” 21、第二十一章 韩益阳快步走到招待室,便看到里面那个戴着鸭舌帽女人抬头看着墙上的奖杯的纪念章,他挥手让跟过来文书先回去,然后一步步朝里面的女人走去。 程甸甸背靠着韩益阳站着,桌子上放一杯小兵给她沏的绿茶,她没有心思喝,所以就站着看看墙上挂着的各种纪念章。 从小她听爸爸说过军区很多事情,然后她踏入这片土地时,还是被这里嘹亮的号角声张震撼,这片热血又富有魅力的土地,是不是也有她男人在这里留下的汗水。 身后脚步声响起的时候,程甸甸知道过来的人是谁,她转过身,笑容灿烂地立正稍息,行了一个漂亮的军礼。 韩益阳先是微愣,然后走上蹙着眉头问:“怎么过来了?” 程甸甸抬眸,一张小脸里有一丝局促:“我不打扰你,我住一晚就走。” 韩益阳伸手摸了下女人的脸,动作比他摆着的脸要可要温柔许多,语气虽然僵硬,但是话却也是动听的:“多住几晚也是可以的……我先带你去我的住宿。” 韩益阳在军区的住宿是一套独立的房子,白墙红瓦在藏在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中,连同房子都看起来格外绿意盎然。 韩益阳带程甸甸上了楼,上面除了书房和主卧外还有一个小小的会客厅,一套小沙发以及一台不到40寸的液晶电视。 韩益阳把程甸甸带到最容易消磨时间的书房,这里有书有电脑。 “我还有事情要做,你现在这里呆着,电脑可以玩,但是有些东西不要乱碰,知道吗?” 程甸甸乖巧地点头:“我就看看书。” 韩益阳伸手摸了下她的帽沿:“如果我回来晚的话就先睡。” 程甸甸又是一阵点头。 韩益阳终于勾唇笑了,从见面到现在才笑那么一下,真是好不容易呢。 韩益阳离去后,程甸甸也不敢动韩益阳的电脑,她就坐在一旁看起了书,结果没有一本她可以看懂的,里面不少书是全英军事战略书,程甸甸翻开书页看里面韩益阳写的备注,原来他英文还那么好。 之后她又逛了韩益阳的卧室,里面布置整洁,被子枕头全是可爱的绿色,而且被子也垫得真跟跟方块一样整齐。 这是他自己叠的?程甸甸笑了笑。 卧室除了一张床、一个挂衣架和一个衣柜外似乎没有其他家具了,窗帘是简单的米白色,拉开窗帘居然还有一扇拉门,外面是一个大大的露台,摆放了几盆仙人掌。 程甸甸想起了杨欣日记的一句话:“一个人的教室,我可以在他的课桌坐上很久……” 对啊,喜欢一个人,这种慢慢走近他的世界里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明明是小心翼翼靠近怕惊扰他,但呆久了,还是想在他心里留下那么一角,是属于自己的。 她差不多把整个房子看下来,包括垃圾桶上的废纸,程甸甸也有点饿了,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但是依旧可以听到士兵训练的声音,那么嘹亮,也那么寂寥。 程甸甸坐在沙发上休息,不小心就打了个盹。 韩益阳真的忙糊涂了,然后才想到一件事情,从s市来这里少说也有四个小时的车程,她这样跑过来肯定没有吃过晚饭啊,他立马交代文书去炊事员那里说一下,想了下,还是解散了夜间会议,回去了。 程甸甸醒来的时候隐约闻到了饭香,睁开眼循着香味下楼,韩益阳已经回来了。 楼下有个小厨房,一位炊事员正在里面忙活,最后一道小菜弄好,他解下白色围裙就离开了,而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的韩益阳招呼睡傻掉的程甸甸:“你还不下来吃……” 程甸甸真的饿了,吃了两小碗后又喝了一杯豆浆,韩益阳也陪她再吃了一点,收拾碗筷的时候问她:“没吃过饭怎么不说。” “人家怕你忙啊……” 人家……韩益阳拉着程甸甸到自己怀里,顿了下脸色认真地问她:“甸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军区的打靶场外面有一大片空地,白洁的月光下,可以看清上面种植着各种蔬菜是白菜、萝卜和地瓜…… “你确定要来这里喂蚊子?”韩益阳低声发问。 程甸甸挠了下手臂:“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韩益阳领着程甸甸穿过这块菜地,回到原先的军区大院,最后洗了澡将她抱上了床。 程甸甸窝在韩益阳怀里,她的头发还没有吹干,贴在脸上还有点湿,所以韩益阳下床拿了一条干毛巾,抱着她一下一下地帮她擦拭头发。他常年短平头,根本用不到吹风机,只能用毛巾将她头发擦拭干。 韩益阳的温柔体贴,让程甸甸有点红了眼,她是真的挺想哭的,从杨欣家出来就很想哭,但是看到韩益阳又忍住了,现在感觉自己像珍宝一样放在手心呵护,眼圈就迅速红了起来。 她的幸福,是不是抢了那个叫杨欣的女孩? “益阳,你对我怎么那么好啊?” “因为等老了,我还指望你帮我推轮椅洗牙套呢。” 程甸甸又哭又笑,呜呜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甸甸,你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韩益阳把女人的脸转过来,心细地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突然摆了脸,“再哭,就把你扔到猪圈去!” “这里还有猪圈啊?” “有啊,什么都有。”韩益阳放柔了声音,长着茧子的手一下一下地给她擦拭眼角,“我们都要结婚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说?” “我怕我说了,你就不要跟我结婚了。”程甸甸又哭出了声音。 “这是什么话!” “如果你真的不跟我结婚了,我会很难过。” “好,我保证跟你说完之前一样爱你,好不好?” 程甸甸看了看俊眸亮亮的男人,对上他的眼睛开口:“我……益阳,当年就是杨欣救的我。” “……”韩益阳顿了下,轻叹一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我知道。” 程甸甸:“……” 韩益阳默了会:“如果没有记错,我还在杨欣的葬礼上见过你,当时你穿着一条白裙子,哭得稀里哗啦的。” 程甸甸:“……” “上次捡到你的身份证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谁,但是甸甸,你说这跟我喜不喜欢你有区别吗?” “没区别。”程甸甸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