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狱???!!!”麻幺和秦悦同时惊呼了一声。 阿洛点点头:“说劫狱可能夸张了点,但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救出来···刘青身上有蛊毒,不及时解掉的话,估计还没上庭就命丧黄泉了。” 秦悦叹了口气:“上了庭也是死路一条,专案组已经把新堡村的12条人命都算在她头上了。” “你已经有计划了吗?”麻幺焦急地问。 “没有!”阿洛苦着脸摇摇头。 秦悦提醒:“这可是个重罪,你要考虑清楚。” 阿洛抄了一张纸条递给秦悦:“这是在陆其珍那买蛊害人的村民地址,我让麻幺带着你去抓人,有了他们的口供,陆其珍就赖不掉了,这是我对你的回报,至于我要劫狱的事,请你给我保密,不管最后事成与否,我都会感激不尽。” 秦悦生气的站起来:“你也像潘县长一样,用完了人就要一脚踢开吗?既然趟进了这汤浑水,我哪有中途上岸的道理?” 麻幺开心的问:“你也要参与吗?” 秦悦挤出她的单边酒窝:“有了我的帮助,你们也要轻松些不是吗?” 阿洛激动的抱起双拳:“秦姑娘侠肝义胆,实乃女中豪杰,小生无以为报,唯剩贱命一条,日后任凭姑娘差遣。” 秦悦笑着打开他的手:“去,武侠小说看多了你···来吧,算命先生,咱们开始计划吧···哎呀,劫狱!想想都觉得刺激。” ······两天后的深夜,秦悦出现在了刘青病房的楼道里,当晚值守的依然是大鹏。她有气无力地拖了一根凳子坐下,开始不停的埋怨:“审讯那几个村民可把我累惨了,一整天都是头晕脑胀的,想来挂两瓶葡萄糖吧,值班医生居然不在,这什么破医院。” 大鹏把自己的茶缸递给她:“先喝点水吧···你抓了买蛊的人,这回可是立大功了呀,看来你的转正是不成问题了,不像我,混了大半年混成个看门的。” 秦悦喝了两口水:“医生出去吃宵夜去了,我在你这待会儿你不嫌烦吧?” 大鹏喜上眉梢:“秦大美女陪我聊天,我求之不得呢,干脆一会儿你吊水的时候就在这吊吧,咱们可以多聊会儿。” 正说着话,一个中年女医生走了过来:“12床的换尿袋了,男同志请回避一下。” 大鹏把凳子往边上挪了挪,继续和秦悦聊着天,秦悦拉了他一把:“你再坐过来一点,没听说人家是换尿袋嘛,你小子想偷看是不?” 大鹏不好意思地笑笑:“换尿袋?刚才没注意听,我还以为是量体温呢。”说完搬起凳子往过道那头走了好几步。 中年女医生走进病房后摘下了口罩,竟然是乐昌卫生院的曹金芬!她快速为刘青拔掉了身上的所有针头和尿管,并做了相应的消炎处理,然后从袋子里拿出一套衣服递给刘青:“青青姑娘,赶紧换上,有人接你来了。” 刘青懵了:“谁来接我?” 曹金芬拉开了窗帘,往窗外一指:“他!” 窗子外面,阿洛全身绑着绳索悬在那里,刘青惊愕得哭了起来:“你不要命啦,这里可是五楼呀!” 曹金芬拉起屏风为刘青换好了衣服,把她扶到窗子跟前,阿洛荡了进来,把刘青紧紧的抱住,然后扯了扯绳子,房顶上的麻幺开始发力,一拉就是半米,一分钟不到,就把他俩都拉上了房顶。 曹金芬把枕头和病号服都塞进被子里做成人形,然后关上了灯走出病房,对大鹏和秦悦说道:“病人已经休息了,你们说话的声音小点。” 大鹏白了曹金芬一眼,没好气的应到:“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曹金芬走后,秦悦对大鹏说:“我去看看值班医生来了没,实再不行只能明天再来吊了。” 离开了病房,秦悦跑到医院后门与曹金芬汇合,阿洛和麻幺也背着刘青跑来了,曹金芬摸了摸刘青的脉搏和体温,点了点头:“一切正常,抓紧时间吧。” “唰”,两束雪白的灯光照亮了他们,车顶闪起了警灯。 刘青捏紧了阿洛的肩膀,紧张的说道:“扔下我快跑吧···” 大家都笑了笑,阿洛一边跑向警车一边安慰刘青:“别害怕,是自己人,用这个车送你回铜仁,一路上可以畅通无阻。”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人,正是乐昌派出所的陈所长。 阿洛把刘青放进后座,回身握了握曹金芬的手:“谢谢曹院长,你那么忙还赶来帮我干这冒险事,我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陈所长在一旁接话:“我们这是还你的人情,没什么好谢的。” 曹金芬也笑了笑:“有什么冒险的,一没监控二没证据,我拍屁股一走,谁知道是我呀,哈哈哈!” 陈所长催促道:“来日方长,以后见面再慢慢聊吧,咱们还有几百公里要赶呢。” 阿洛叫麻幺上车后,走到秦悦的跟前给了她一个拥抱:“谢谢你,我们走后你要小心点,如果真的包不住了就我把供出来,我不会怪你的···” 秦悦在他背上打了一拳:“你都说我是女侠了,哪有这么不讲义气的?放心的去吧,真要东窗事发,大不了不干了,我姑父是州书记,这么点小事还是罩得住我的。” 上路后,阿洛问陈所长:“陈叔,你真的不想听听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吗?” 专心开车的陈所长微笑了一下:“我要是什么都知道了,那不是助纣为虐了吗?呵呵呵···我只知道今天晚上我来榕水,是为了接我外甥去铜仁相亲,充其量也就算个公车私用,扣我一个月奖金完事儿,哈哈哈哈哈。” 阿洛很感动,不再打扰陈所开车,他把衣服脱下来给刘青盖上,关心地问道:“身上疼吗,要不要开慢点?” 刘青紧紧抱住阿洛的手臂,眼里流出两串晶莹的泪:“为了我···值得吗?” 阿洛捡开她脸上的发丝:“你当初为了救我,割下差不多半两肉,你又值得吗?” 刘青幸福地靠在他的肩上:“一块肉算什么,让我为你死了都值得···” 麻幺在一旁干咳了两声,阴阳怪气的对阿洛说道:“师哥,村头小卖部的吴金花叫我转告你,你还欠着她家两提啤酒钱呢!” 阿洛勒了他一眼:“这种时候你提这事干嘛?丢不丢人啊!” 刘青笑了起来:“你们一说我还想起来了,我也欠着卡普小卖部的两包盐巴钱呢。” “对了”阿洛问:“崇义村被抓的那几个人交待,他们就买了一点点粉末就花了五百块钱,按理说,你们也不缺钱呀,怎么会过得那么拮据呢?” 刘青说:“其实我们不拮据,有时候明明有钱她都要叫我去赊账,我买了新衣服回来也要叫我打上补丁,出门还要叫我抹上锅灰,她说不能太招眼。她还有一个小罐子,里面全是钱,都是一百的。” 麻幺纳闷了:“她存那么多钱又不舍得花,究竟是为什么呢?” 刘青难过的说:“她可能是想存够钱,去把我二姐给赎回来吧。” 阿洛想起了点什么:“那晚我听她说,你大姐刘细跟着黑白无常走了,是什么意思?” 刘青垂下了头,眼泪滴落在阿洛的衣服上。 阿洛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好奇,你就当我没问过。” 刘青擦了一把眼泪:“我大姐被卖到浙江的一个渔村,我妈刚一离开她就跳了海···尸首都没捞到。” 阿洛小心地问道:“二姐呢?” “二姐也是被卖到浙江,买她的是一个瘸子,不过对她还好,生了两个小孩,过得算是比我幸福。” 阿洛问:“这些情况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二姐写过两封信回来,里面还有照片,但是我妈从来不看,叫我烧掉,我没烧,悄悄藏起来了。” “你恨你妈妈么?” “恨!我天天都祈祷她快点死···但是又怕她死,她一死我也活不长,因为···”刘青警惕的看了看身着警服的陈所长“因为···你知道的,我身上有她的一些东西。” 阿洛懂了,不再追问这些敏感话题,他换了一个疑问:“那天救完我回去后,是不是发生了一些事?” 刘青点点头:“我刚踏进家门就被我妈打了一顿,说我在外面结交不三不四的人,后来她看到我手臂上渗出了血,便知道了我救你的事情···她把我拖进地窖里锁了起来,不准我再出门。” “那···她把你脱光衣服,还放了些虫子在你身上,那是在干什么?” 刘青又看了看陈所长,陈所回过头笑道:“姑娘,放心读你的《故事会》吧,我这人记性不好,看过什么书转眼就忘。” 刘青听懂了陈所的意思,吞吞吐吐的对阿洛说道:“蛹虫用···处···女···的经血来喂,会变得更厉害,我身上流着我妈的血,所以用我喂大的蛊虫会听她的指令···” 麻幺愤怒地骂了一句:“为了制蛊挣钱就不顾女儿死活,真是个老巫婆,杀她一百次也不解恨。” 第二天中午,他们终于抵达了刘青的大姨家,从河县牛场乡净水村,这是一个岜沙寨子,隶属于苗族的一个特有部落,寨子里的男性每人都背着一把猎枪,服饰和发型都非常的独特。 看到警车进寨,村民们都围过来看稀奇,刘青的大姨精神抖擞,穿着怪异。她盯着阿洛看了大半天,突然用当地土语喊了一声,所有人都跟着她匍匐在地,一个劲的对着阿洛磕头作揖,这个景象把他们惊呆了。 刘青试图把大姨拉起来,但她就是不起,嘴里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阿洛问刘青:“这是什么意思?她们的一种礼仪么?” 刘青莫名其妙的看着阿洛,困惑的答道:“我大姨一直在说,你是什么什么‘接引使者’???” (编者注:岜沙的读音为biasha,是少数民族中唯一合法带枪的苗族部落,目前仅存2000余人,故事内容纯属虚构,切莫对号入座。岜沙部落现已发展成为一个独具特色的旅游景区,热情好客的岜沙人欢迎大家都来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