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船夫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船夫大骇，没有想到自己竟是踢到铁板了。

    林朝暖朝他挥了挥手中的符咒：“镇魂符，你不会没见过吧？”

    “你不是鬼！”船夫终于反应过来。

    眼前的女子用着道家捉鬼用的符咒那绝不可能是鬼了，“你、你要是敢在鬼市闹事那几位大人定不会放过你的！”

    鬼市并不归地府管理，基本上谁先发现归谁只要拳头大守得住，那么这片鬼市便能一直为他所有。

    而如何建造、建造成何等模样，没有人会干涉。

    渡口城这片鬼市这样繁华，背后的人实力不容小觑。

    “你在鬼市行骗这么多年，被你残害的鬼怪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怎么没见你被收拾？”林朝暖并不畏惧，嗤笑一声反问。

    “我、我可是有来头的！”只是这么说着，船夫却是自己都已经颤颤起来。

    林朝暖往椅子上一坐，“什么来头，你说来听听？”女子本身长得美艳，此时在椅子上大马金刀地一坐竟显出几分骇人的气势来。

    船夫被这么一吓，更是没了底气，却还强撑着嘴硬：“我、我可不比那些没名没分的小鬼，我是在大人那里留了名字的！”

    所谓留了名字不过是在鬼市的主人那里做一个登记，表示我是在这里有一个常驻的单位的，是会一直在这里做生意的。

    但实际上，鬼市的主人并不会很在意这些小摊小贩，他们的作用也不过是每十年交一次租金罢了。

    不过林朝暖并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当然她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怕了船夫。

    她哼笑一声道：“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放了你。”

    船夫眼神一亮，忙不迭点头答应了，“大人您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知道自己性命无碍，船夫便十足的狗腿了起来。

    “你在渡口城这么多年，有没有听说过陈家？”

    “知道、知道！那时候小的还没死呢！陈家被偷的偷、抢的抢，人都死得差不多啦！不过家仆倒是忠心抱着他们家的小少爷逃跑了，可惜陈家当时的主母，受辱不堪最后悬了根白绫自尽了，这事儿，渡口城没几个人不知道的。”

    船夫说的与苏瑶所说没有太大出入。

    林朝暖想了想又问：“那你知道陈家当时怎么会招惹进运动里的吗？”

    “这……陈家书香门第，又藏了书又藏了古董不斗他们斗谁？不过……小的确是听说过别的，据说陈家……有人会驱鬼！”

    其实渡口城这么大点地方什么事情不能传出来？听说陈家世代都有驱鬼人因为封建迷信才被斗了！

    这传闻小的也不知真假，前去陈家宅探过，结果碰上了一个疯婆娘，嘿，那陈家主母竟然也成了怨鬼！

    船夫用一种旁观者看戏的语气草草将陈家的命运叙述了一番，林朝暖没有想到这能从船夫这里了解到重要的消息。

    驱鬼人……她或许大约知道，陈子健真正的目的了……不管是什么，一定与驱鬼人有关系。

    陈家，可能还藏着一批没有被人发现的宝物，而这些东西实则已经被苏瑶许下承诺给了林朝暖。

    林朝暖暗自摇头，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那么那个陈子健就是一个披着孝顺外衣却忘本负义的小人罢了。

    借着认祖归宗的借口，眼睛却是盯着自己祖先留下来的财宝，为了得到它们而不择手段。

    “大、大人？您现在是……”船夫见林朝暖沉思起来不说话，不由得惴惴地小声提醒。

    “你把我放到对岸去，我要看看，那楼里，住的到底是谁。”

    河都渡到一半了，自然不能半途而废。

    正巧，她对鬼市的主人也有些好奇。

    船夫心里一个咯噔，为难道：“其实、其实小的还没到对岸去过呢……每次走到一半，都会有结界阻挡……”林朝暖看到不远处的桥心下了然。

    这条河上一共架着九座桥，有的桥在一半的地方就断了，有的桥上黑气萦绕魂火若隐若现。

    这九座桥，想来是九死一生了，第十座桥，在第五座的上面。

    真是心思深沉的人啊，林朝暖这样想着，轻飘飘落到了半空中的那座桥上。

    船夫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女子就不见了。

    半空之中亮起了两串长长的灯河，落在漆黑的夜空中显出几分诡异的美。

    船夫吃了一惊，就看到那女子走在空中，如履平地。

    这些桥，普通的精怪或是人都是看不见的，只是她的眼睛不同于普通凡人的阴阳眼也不同于道家的天眼佛家的慧眼。

    那是一双能看见世间万物本真的眼睛。

    看见鬼魂，识破精怪，观得一个人所携带的气与运，这是一双逆天而生的眼睛。

    从没有人告诉过林朝暖，她的眼睛与常人所拥有的阴阳眼是不同的，丰北没有说过也没有表示过惊讶，是以她一直以为，所有人的阴阳眼都是同她一样的。

    林朝暖缓缓走在桥上，耳边一开始若隐若现的乐声已经越来越清晰，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尽头处，高耸入云的楼阁灯火辉煌门上有牌匾，上书“焕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