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蔚试图挣脱,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沈庭陌却坚持抱着他,被推攘的时候用力到手指和手臂肌肉都在颤抖。 “我也不想倒霉啊,可是一直有乌云追着我,我做了什么坏事?凭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我?” 阮蔚哭得伤心至极:“我好羡慕小丁,小丁至少还有妹妹和妈妈,有爱他的家人陪伴他,我连妈妈也没有了。” 阮蔚不停抽噎,他还想说,自己其实没那么娇气的。 如果没有沈庭陌,他可能会独自抗下所有霉运,大不了低头认错,回阮家当他的草包少爷。 可再次遇到沈庭陌,让一切都变了,是沈庭陌给了他希望,让偏执倔qiáng的他主动bào露出软肋。 有人疼的孩子才爱哭。 他想要沈庭陌能代替已经离开的母亲,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沈庭陌却一直是忽冷忽热的状态,明明说了要追他,为什么总是要摆出这种严厉苛刻的样子,还要责怪他的错处。 阮蔚委屈死了。 沈庭陌不知道有句话叫“吃软不吃硬”吗? 想说的那么多,却和他窘迫难堪的生活,还有他遇到的这些微不足道、却很折磨人的坎坷一样,都不值一提。 沈庭陌伸手捧住阮蔚的脸颊,在cháo湿发烫的触感里,心疼他布满红疹的皮肤。 抚摸到这些真实的血肉,仿佛沾染上能燃烧一切的火星,让沈庭陌融掉了所有坚硬的外壳。 “你还有我,蔚崽,我一直在。” 因阮蔚遇到的所有艰辛而自责,又因为内敛的本性难以表达—— 每一分笨拙的安慰背后,都是沈庭陌痛苦的自我煎熬。 “跟我回家吧,宝宝,让我来好好照顾你。” 沈庭陌抵着阮蔚的鼻尖,忐忑又期待地轻声恳求。 半糖果茶 沈总:把娇气老婆拐回去同居 第33章 又不是买不起 沈庭陌有一个秘密。 在岘南的那段时光里,他一直在心底偷偷将阮蔚叫做宝宝。 镇上的老人们遛弯时,总是把白白的,香香软软的婴儿称作宝宝,遇上了总要逗一逗,夸宝宝好乖,顺嘴问一句孩子的月龄。 彼时的沈庭陌想,他的未仔也是白净甜软的,甚至比那些婴儿还要惹人疼爱,为什么不能是宝宝呢? 当时的他没能叫出这个称呼,总觉遗憾,此刻终于如愿以偿。 被叫宝宝的阮蔚果然愣住了,眼眶里掉出一滴泪:“你说什么?” 沈庭陌很认真地说:“跟我回家,不要去童敬家了,也不要到外面住,让我来照顾你。” 阮蔚不满地吸吸鼻子:“我说前面那一句。” 沈庭陌迟疑地问:“宝宝?” 阮蔚瞪大眼睛:“你是在叫我吗?” 沈庭陌轻轻揩掉他脸颊上的泪珠:“当然。” 笨拙的饲主终于找到了猫咪喜欢的安抚手法。 顺着毛从头往下摸,千万别碰它傲娇的尾巴,再奖励一点小零食,立刻能收获一只娇声喵喵叫着,摊开肚皮发嗲的乖猫。 阮蔚耳廓红透了,顾左右而言他:“我好痒……我们……我们快去打针吧。” 哪有男人把男人喊宝宝的,怪肉麻的,连他妈都没这么叫过他。 这人真是的,太犯规了,阮蔚愤愤地想。 可他身后仿佛有条无形的大尾巴在摇晃,bào露了阮蔚因为这个称呼而迅速回暖的心情。 门诊输液室里人满为患,都是一只手挂着吊瓶,另一只手不停刷手机的患者,不少人没带口罩,时不时咳嗽两声。 沈庭陌为了阮蔚能舒适地输液,同时避免病菌传染,特地联系了朋友,在住院部缴费开了一个chuáng位,等划价支付拿到药后,带着阮蔚过去办理手续。 病房里的三张chuáng都空着,阮蔚坐到自己的chuáng铺上,好奇地问:“要住院吗?” 沈庭陌将药剂jiāo给配药的护士,回过头说:“不用,你每天要打很久的针,抵抗力也不好,这三天把chuáng位留着,输完液就回家。” 阮蔚脱掉鞋袜和累赘的工作服,仅穿着自己的短袖和短裤爬上chuáng,闷声说:“我感觉自己现在好脏,全身都是细菌和跳蚤,明天一定要拜托护士给我换chuáng单。” 沈庭陌温声说:“医院chuáng铺每天都会消毒的,别担心。” 护士端着配好的药进来,激素类药物,混合了葡萄糖酸钙和维C的营养剂,满满当当的两大瓶,目测要耗费掉整个下午。 “你不回去上班,真的不要紧吗?”阮蔚有一点愧疚。 沈庭陌摇摇头:“我攒了不少年假,可以调休。” 护士给阮蔚的手背消过毒,熟练地将针头推进去,贴上胶布,离开前jiāo代:“瓶子里的药水快空了就按chuáng头的呼叫铃,我们会过来给他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