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传来,纪韵无奈回头,“萱萱,你马上就要嫁人了,再这么下去可不行。” 纪萱萱浑然不在意,送上手里的匣子,笑道:“姐姐,我送给你的礼物。” 笑容灿烂,露出洁白的牙,脸颊处还有个小酒窝,纪韵看着这样的笑容,伸手接过,到底还是叹息道:“萱萱,日后你多有点心眼,不要这么咋咋呼呼的。” 纪萱萱点点头,也不知她听进去了没有。 喜乐声远远的传来,胡氏推开门进来,上下打量一眼纪韵后,满意道:“快要来了,我给你盖上盖头,日后啊,好好过日子。” 纪桃看着胡氏缓缓给纪韵盖上盖头,她的眼眶似乎有些红,再仔细看时,却什么也没有。 纪韵坐着花轿走了,一路喜乐声震天,长长的迎亲队伍和后面一大串嫁妆,看起来颇为壮观,说起来纪韵在淮安府的身份,确实算是贵女了。 纪桃和林天跃站在后衙门口,看着马上坐着的英俊的意气风发的新郎,满脸笑容的对着众人拱手。 等队伍走得远了,林天跃叹口气,纪桃莫名的看着他。 只听他道:“若是我考中进士再娶你,那场面只怕也有这么大。” 纪桃瞥他一眼,笑道:“真的到了那时候,你会不会娶我这个村姑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我一定早已经成亲了,说不定是招赘,再说不准……孩子都俩个了。” 林天跃面上的笑意一僵,随即道:“那我还是娶了你的好,哪怕han酸一些,起码人已经是我的了。” 纪桃冷哼一声。 纪韵成亲,纪钧喝得有些醉,纪桃和柳氏,还有胡氏一起去齐府。 这个胡氏,不是纪桃的大伯母,而是纪韵的姨母,特意从京城过来给纪韵送亲的,在婚期的头一天才将将赶到。还带了她的女儿,十四岁的杜,也就是纪韵的表妹。 纪桃与柳氏和她们不熟悉,胡氏安排了两架马车送她们去齐府。 齐府长子成亲,又是淮安知府的嫡长女,淮安府城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来贺喜,只要能弄到请帖的,都希望能在今日的齐府上有一席之地。 纪桃她们身为纪韵的娘家人 ,自然不是一般宾客,特意留了一个花厅的位置给她们。 刚刚坐下,纪桃就看到杜坐得规矩,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嘴角微微勾起,笑不露齿。仔细看就会发现,这样的笑容只是客套,并不真心,纪桃观察半晌,得出结论,这个姑娘,将规矩刻进了骨子里,也不知道她这样僵着身子累不累? 一个年轻妇人,满身贵气,笑吟吟的走了进来,满面笑容,一眼就看向胡氏,笑道:“杜夫人亲自上门,蓬荜生辉,我听到您来的时候,马上就过来了,若是有怠慢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她说笑间,对纪桃和柳氏恍若为见,就跟桌子上只有胡氏和杜一般。 在听她将杜从头到脚夸了一通后,纪桃对她的身份有所猜测,能以主人身份出来招待她们的,今日的齐府除了嫡女齐梓琴以外,大概就是纪韵的婆婆了。 看着面前只有十几岁的妇人,纪桃觉得,这姑娘大概还没有纪韵的年纪大,却是纪韵的婆婆,实在是有点乱。 “母亲,这里我来就好,外面还有许多宾客等着你去招呼。”不知何时,齐梓琴出现在门口,面色淡淡。 年轻妇人神情一僵,随即恢复,再次看向胡氏,笑道:“今日事情忙,改日一定请杜夫人过府。” 胡氏含笑点点头。 齐梓琴看着她走远,笑吟吟和桌子上的人打了招呼,尤其和纪桃说笑了几句。 从齐府出来,纪桃和柳氏坐上马车回后衙,柳氏叹息,“韵儿那个婆母,也不是个消停的。” 纪桃不以为然,笑道:“娘,以韵姐姐的身份,嫁到哪家都没有消停日子过。” 柳氏想想也对。 第二日一大早,纪桃去给胡氏请安,其实就是去一起吃饭,发现一家人都在,边上还有个不认识的年轻妇人,一身衣衫素净,面色苍白,身子虚弱,站在那里摇摇欲坠的模样。她后面的婆子手中抱着 个襁褓。 纪桃的心里咯噔一声,屋子里的气氛也有些诡异。 面色不变上前对着胡氏一福。 胡氏的面色有些冷,道:“桃儿,不必多礼。坐。” 纪桃站起身坐下,胡氏叹息一声,道:“桃儿,你已经嫁人,应该是懂事的孩子。” “大伯母缪赞,我从小被父母疼爱着长大,其实最是任性。”纪桃随口就答。 胡氏跟没听到一般,又道:“你嫁了人,又不住在家中,离你爹娘那么远,不能在他们跟前尽孝,我是你大伯母,也能说几句话。是吧?” 纪桃看着她,不答。 胡氏也不管她答不答,自顾自道:“你爹娘膝下凄凉,只得你一个孩子,如今你还嫁了人,他们就更冷清了。你大伯给我说过,干脆过继一个孩子给你爹,承继香火。” 屋子里一片寂静。 她说着,看向纪桃,“你应该懂事,这种事情对他们有益无害,你不会拒绝吧?” 纪桃不满她咄咄逼人的气势,微微皱眉,道:“大伯母,您这话问错了人,自古以来都是无不是的父母,我爹娘想要做什么,我无权置喙,只要他们答应,我无话可说。” 胡氏微带笑意的脸一僵。 纪唯见纪桃一点不松口,轻轻松口气,看向纪钧,“大哥,我这把年纪了,没那个心力,桃儿虽已经嫁人,我们两家却是商量过的,长子过继回来姓纪,我这一支并不会就此断绝。” 纪钧沉吟片刻,纪桃余光看到那身子虚弱的妇人几乎落下泪来,悄悄捏了下柳氏的手。 柳氏会意,笑道:“大嫂,我们俩都习惯了冷清,这要是将这孩子抱走,岂不是让他这么小就和父母分离,我们都做过母亲,这要是把亲生的孩子抱走,就跟放血剜ròu一般。我如何也做不到的。” 面色苍白的年轻妇人眼眶含泪,对着柳氏噗通一跪,楚楚可怜,声音都微微颤抖,“多谢二夫人开恩,奴家从小就颠沛流离,身不由己,好容易被大人怜惜带回府上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奴家从小没有亲人,如今好容易有了孩儿,实在是舍不得。” 柳氏面色尴尬,只道:“此事也不是我说了算。” 只这一句话,那兰姨娘实在是个聪明人,掉头就跪在纪钧面前,“大人,求大人怜惜。” 她跪在地上,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哭音,身子颤抖如风中落叶一般,实在可怜。纪钧的眼神微微一软。 与此同时,胡氏自然注意到了纪钧的心思,眼神一冷,淡淡道:“难道我们不是你的亲人?从你到府上那一日起,我对你真真如姐妹一般,吃的用的哪样不是费心安排过的?你也说了,大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