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门外透进来的阳光刚好停在那里。 王苡面向黑暗,踏进了yīn影。 抬起的脸冷静又平淡,没有丝毫情绪。 …… 没有人知道那天两人说了什么。 只是分崩了许久的王家,重新将子辈都聚了过来。 其中以主家为首的是王苡这一辈。 热热闹闹的人聚了很多,往常空旷冷寂的室内重新点燃了温度。 王闫坐在沙发上,松开的领口有几个鲜艳的红印,脸上正带着不满。 “姐,你说爸突然叫我们过来是为了什么,他不是在化疗吗,好端端的不好好治病,把我们折腾过来gān什么,我刚在酒吧看上了一个……” “闭嘴。” 王苡凌厉的呵斥住他。 王闫愣了一下,立马就要发作。 旁边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拍了拍他的手背,将他的情绪安抚下来。 “这是要立遗嘱了?” 十分轻描淡写的语气。 王苡没有回应女人的话,而是神情冷淡的走开。 王闫立马不满起来。 “妈,你看她这是什么态度。” 女人巍然不动,带了一丝诡笑说:“好了,今天可是个大日子。” 第24章 “咳!” 一声咳嗽将所有熙熙攘攘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王父一身板正的黑色西装,发丝整齐的打理在脑后,不过五十中旬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身形高大,却因为过分瘦弱显得骨架突出。 他一只手拄着拐杖,迎接着所有人的目光动作缓慢的从楼梯上走下来。 那双锐利的鹰眼因为病痛的折磨与岁月的变迁已经变得有些浑浊,但映在今日的灯光下,却明亮的有些晃眼。 他环顾一周,热闹拥挤的人群中唯独没有王弃。 “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是有话要说。” 沙哑的声音像被粗糙的沙石磨砺过,却刻意的提了音量,显得洪亮又宽厚。 他看向王苡,王苡点了点头,提着裙摆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 优雅高贵的背影,像只不容侵犯的白天鹅。 她站得笔直,细长纤细的脖子美丽又洁白。 双眼环视一周,她两手jiāo叉搭在腹前,清亮的声音能保证她所说的话传进每个人的耳里。 “王家发展至今,已近百年,于我王庾这辈受祖上先恩,承蒙福报至今,然,我愧对祖先,王氏沉寂数年,并无大功大作,我于年少轻狂行下大错,今我王庾受病痛折磨,实属……” 王苡看了王庾一眼,对方神情淡漠,并没有任何动容。 她收回目光,嗓音更加清亮。 “今我王庾受病痛折磨,实属报应,我已无甚牵挂,独独舍不下这百年家业于我手中毁于一旦,今日召集众位家族子弟来往,实乃qiáng弩之末,于弥留之际,jiāo代后事。” 最后一句落下,场下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王庾的身上,不过眼神中并没有遗憾,没有担忧,没有惋惜。 有的只是事不关己的漠然,身在其中的震惊,与内有所思的野心勃勃。 王庾咳了一下,鲜血顺着洁白的手帕淌了出来。 他面色不改,那双眼睛沉淀了数年的沧桑阅历,与他对上视线的人,纷纷情不自禁的垂下了眼。 “王氏产业难以计数,就不一一划分了,有很多分支已经各自有了出路,该有的都会给一分,不求日后你们帮扶本家,只望不要落井下石,背后算计。” 场下的人面面相觑,隔了好一会儿,才或真心或假意的附和起来。 王庾抬了下手,四周重新恢复安静。 他又咳了几声,才哑着嗓子开始说话。 “王氏产业百分之四十于王苡所有。” 这话一出,现场哗然不止。 他们虽然知道到了这一代,王苡是长女,也是唯一能撑事的人,王闫不求上进,不学无术,而王弃…… 只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王苡得到的这么多,这等于变相的让王苡成了王家的家主。 王庾面色冷静,只是握着拐杖的手逐渐开始用力,王苡侧目看了他一眼,他神色如常,好像现在苦苦支撑的人不是他自己。 “百分之十五于王闫母子,王氏老宅与百分之十五于王弃独有,余下百分之三十,分百分之五做慈善基金,剩余百分之二十五于各家分支均摊。” 如果说上一句王苡成为家主让众人惊讶的话,王庾的这番话才是一语惊起千层làng。 王弃作为一个私生子,所得到的百分比居然和王闫一样多。 不,甚至王弃得到的更多。 因为王闫所占取的份例是他和他的母亲共有,而王弃不仅得到了王氏老宅,王庾还特地点明,那百分之十五为王弃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