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垂着眉目,不带情绪地说:“我是奉命行事,请林姑娘见谅。” 林轻染动了动唇,“我渴了,你去给我打壶水来。” 护卫道:“我必须时刻跟着姑娘。” 林轻染气急,无计可施地地狠狠瞪了他一眼,想要逃必须要摆脱跟随的人。 她该怎么办。 月影见她面色有些难看,安抚道:“小姐别气了,他愿意跟就让他跟着。” 林轻染见她一点都不着急,更是无奈,转身气呼呼地踩着步子往前走。 * 绕了一圈,林轻染发现那片林子是通往山上的,山中指不定有什么凶shòu,不能去……要走就只能从来时的牌坊处走。 林轻染一路琢磨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回了村长家。 沈听竹负手站在二层小楼的栏杆处,直到看见那纤柔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凝了许久的眉头舒展开。 他视线攫着心不在焉的林轻染,看她一步步走上楼梯,都快走到跟前了也没发现自己。 还是月影叫了声公子,林轻染才抬起头,沈听竹的脸映入眼帘,她愣了愣才道:“大……” 沈听竹截了她的话头,“可别叫错了。”为了掩人耳目,他在村长面前说了二人是兄妹,那他也不该称她林姑娘了。 沈听竹jiāo错摩挲了一下指腹,低声道:“染染。” 过分亲昵的二字从口中辗转绕过,莫名勾出一丝牵扯不断的柔软与缱绻。 话落,沈听竹兀自弯了弯唇,这不比“林姑娘”来得好听的多。 林轻染没反应过来,看到他唇边的若影若现的笑意,心口一颤,指尖微微发颤,面红过耳,他、怎么能如此叫她! 不知是因为气恼还是羞愤的缘故,连呆着萦水的眸子变得通红。 还想让她唤哥哥,做梦! 小姑娘不肯开口,沈听竹也不勉qiáng,早晚得叫。 他淡淡道:“等路通了我们就走,这几日别乱走。” 林轻染快速点头,声音闷闷地说:“我回屋了。” * 到了快傍晚,村长来请他们去前头用饭。 “诸位来得倒也巧。”村长拿着壶就欲给沈听竹斟酒。 沈听竹抬手拦下,“酒就不喝了。” 清清浅浅的声音,却透着不容置喙的气势。 村长收了酒壶,笑道:“我每日不上喝上点都不行,习惯了。” 沈听竹笑笑,“村长刚才说,如何巧了。” 刘婶端了菜过来,抢话道:“明日我们村子里有喜事要办,可不是巧,到时候几位也去喝上一杯,沾沾喜气。” 沈听竹未置可否,只笑笑。 刘婶又朝林轻染眉开眼笑道:“林姑娘到时候也来。” 办喜事定是人多混杂,她说不定能借机逃走,林轻染仰起头甜甜一笑清脆应道:“好。” 沈听竹掠了一眼过来,林轻染忙垂下眼吃饭。 沈听竹收回目光问:“怎么不见今日那对母子?” 刘婶道:“那年轻人的母亲身体不好,不能下来,他也在房中服侍。”她说着用手肘撞了撞村长,“也怪孝顺的。” 沈听竹颔首一笑。 吃过饭,几人就各自回了屋。 * 深夜,堂屋内仅点了一支烛,微弱的烛光跳得好似随时会熄灭。 “我把那两辆马车都检查过了,都是好物件,这几头羊看上去够肥。” 烛光落在说话之人的脸上,正是白日在牌坊口的那个村民。 村长也一改先前的和善,满目yīn鸷狠毒,声音低沉:“那就杀羊,取肉。” 刘婶翘着腿坐在凳上,幽幽道:“那些人的功夫瞧着可不低。” 村长冷笑,“一碗迷魂汤下去,再好的功夫也不顶用。” 刘婶却道:“打江宁来,又姓林。”她眯起眼,想了一瞬,“欸,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富商林家。” “是不是都一样……”村长抬手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坐在一旁始终没出声的年轻男子道:“你们怎么样我管不着,先说好,那两个娘们归我。” 刘婶哼了一声,“你这买卖可真划算,那两个女的转手一卖,尤其是那小姐,可是不小的一笔。” 男子道:“这是我们早就说好的,我将人引来,钱财一概不要,只要女人。”他抬起眼,“怎么,你们想反悔。” 刘婶在看到林轻染的时候就动了心思,那么一个美人儿,绝对能卖个好价钱,不过她又不好坏规矩,又不甘心,于是道:“起码那小丫鬟,可以给我吧。” 男子正要说话,他身旁的老妇人按住了他的手,正是那个病重的老妇,她此刻不见一点病态,中气十足道:“给你可以,不过,我们的合作可就到此了。” 她说话不留情面,刘婶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