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又取来纸,叠了一个纸鹤,又取过朱红色的笔,在那纸鹤上额外画了几道符文,才将那纸鹤放走了。 百灵鸟是不会说话的,说话的,从来都是她这纸鹤。 只是纸鹤再小,也不能够藏在百灵鸟的羽毛之中,于是她就在百灵鸟的羽毛下面,绑了一个极小的符纸,让百灵鸟无法鸣叫,且将百灵鸟禁锢在那方寸之地,让它无法离开,而后,将纸鹤悄然揣在了身上,带到了永安堂中。 百灵鸟失去了声音,一直在尝试着开口,表现得就略略有些烦躁,倒是正好符合了她话中所说,百灵鸟也为她着急,来报恩,想要帮她洗脱嫌疑。 所以,永安堂里面的人只看见百灵鸟不停地张嘴,而后就有声音响起,就以为果真是百灵鸟通灵性,开口说话了。 只是她一走,又将那纸鹤给一并带走了,那百灵鸟便也无法再开口说话了。 若是呆在国公夫人那里之后,就一直无法开口说话,国公夫人定然会怀疑。 因而,她这才又送了一直百灵鸟过去,在永安堂呆上一日半日的,帮着慕绾卿圆谎。 等着这一日过去,她明日早上去请安的时候,便可悄然将百灵鸟身上的禁锢解除,让百灵鸟离开。 到时候,若是国公夫人问起,再随意寻个借口糊弄过去就是。 慕绾卿垂下眸子,勾起了嘴角。 慕绾卿院子里的人都在为慕绾卿逃过一劫而兀自高兴着,只是收到了消息的另一边,却就不这么好过了。 “你说什么?慕绾卿毫发无损地离开了?怎么可能?”姜静宜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平日里人前的端庄娴静,脸上满是狰狞:“祖母分明答应了我,定然会为我讨回公道的!” 姜静宜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你先前在永安堂外面,看见慕绾卿进去之后,可看见祖母派人去请慕绾卿院子外面的下人过去问话对质了?” “不曾。”立在姜静宜身前的下人低垂着头,声音低低的。 “没有?”姜静宜骤然拔高了声音,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了:“怎么可能?我都同祖母说过了,慕绾卿院子外面的下人定然也听到了动静,她也答应了我会去将人叫过去问话,可是却没有去叫人?” “祖母不是会出尔反尔的人,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定然是慕绾卿那个小蹄子给祖母说了什么!”姜静宜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抹毒辣:“你!” 姜静宜从腰间取下一个钱袋,扔给了那 下人:“给你这些银子,去问一问永安堂里面的下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慕绾卿都同外祖母说了什么。” “还不快去!尽快给我问回来!” “是……是是是。”那下人浑身一颤,急忙垂下头退了出去。 “啊!”姜静宜大吼了一声,抬起手来,猛地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拂落在地,面上满是狰狞之色:“慕绾卿!” 随后,便又在屋中来来回回地踱着步:“我就不信,我斗不过她。不行,我定要想办法,将她弄死!” 姜静宜咬了咬唇,似是想起了什么,只飞快地往外面走去。 丫鬟连忙跟了上去:“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姜静宜冷哼了一声:“去找我大哥去,我大哥定然有法子,定然能够将这慕绾卿彻底地踩进土里去!” 一到姜楠的院子外,姜静宜就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疼痛传来,姜静宜的眼中迅速地积攒起了泪花…… “大哥!”姜静宜哭喊了一声,飞快地冲了进去。 “大哥!大哥呢?”院子里没有瞧见姜楠的人,姜静宜连忙伸手拽住了一旁的一个下人。 下人指了指书房的位置,姜静宜便飞快地冲了过去。 将门猛地推了开,姜静宜便瞧见书房中除了姜楠 之外,还站着四个人,几人似是正在商议着什么,全然没有防备到骤然冲进来的姜静宜,脸上皆是一脸愕然。 姜楠立马就变了脸色:“做什么?整日里这样莽莽撞撞的。” 姜静宜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只委委屈屈地立在一旁,也不开口说话。 姜楠抬起手来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面前的几人退了下去,才转过身看向姜静宜:“干什么?以前嬷嬷教你的礼仪那些都让你喂狗去了吗?” 姜静宜咬了咬唇,声音带着哭腔:“大哥,我都已经被王家那边退亲了。” 姜楠自然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情,只是面上却不甚在意:“你不是一直不喜欢他?被退亲了不是正合你心意?” “大哥!”姜静宜神情愈发委屈:“我不喜欢他是一回事,可是被王家退亲又是另一回事。我本来就不想同他定亲,可是被逼无奈,不得已之下只能答应。可他们出尔反尔,又将我置于何地?将咱们定国公府,将爹爹大哥你们置于何地啊?” “大哥你都不知道,外面都传了些什么。甚至都已经有传言说我不守妇道,水性杨花,被王家发现,所以才被退了亲。” “我一个没有出阁的女 子,却被传得这样难听,以后哪里还有人敢娶我啊?” 姜静宜抬起手来擦了擦脸上并不太存在的泪水,吸了吸鼻子,才又继续道:“我听不少人说,那些传言都是慕绾卿派人传出去的,是慕绾卿的刻意报复!” “我一气之下跑到慕绾卿那里同她对峙,她不仅承认了那些事情是她所为,连她身边的丫鬟也不将我放在眼中,冲着我大喊大叫的。” “我受了委屈,跑到永安堂去求祖母替我做主,祖母听闻之后,亦是十分震怒,答应我定会好好调查此事,随后叫人去将慕绾卿传唤了过去。” “谁曾想,慕绾卿过去之后,祖母都不曾叫任何人过去问话,都没有仔细了解事情真相,就听信了慕绾卿的一面之词,放过了她。” “大哥,你可千万要替我做主啊!” 姜楠微微眯了眯眼,目光落在姜静宜的身上,自己妹妹的性子,他自然是知道的,因而也并未太过相信,只定定地盯着她问着:“果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不信的话,大哥也可以派人去查的。” 姜楠骤然想起了此前他去慕绾卿的院子的时候,慕绾卿的种种表现,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这慕绾卿,倒是愈发得寸进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