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坐在轮椅里,穿的还是在外面的衣服,他已经换下了居家服,纵使脱下衬衣西裤,他还是帅的让她愿意放下一切防备,但除了一件事。 “我自己会弄。你把毛巾衣服放在凳子上,帮我放好水就可以了。”关于洗澡这件隐私的事,明熙十分谨慎,她可不要让“第一次”见面的男人给自己洗澡。 “你哪里我没看过。”他毫无波动地声音,让明熙心如死灰。 “胸部也?”她挑眉窘窘地问。 “岂止胸部。”他的表情完全清心寡欲。 “……” 明熙觉得自己太窘了,既然是夫妻,肯定什么坏事都gān过了呀,真是亏了,她什么都记不得,他却已经老夫老妻到,脱掉她衣服,清洗她身体各个部位时面不改色,如在菜市场看到一颗大白菜一样,一扫而过,半分动心没有。 这趟澡真是洗地她心如死灰。 睡觉时,他后进来的。 她在枕头里暗暗发誓,自己也不要对他有半分羞窘,不适,一颗公的大白菜而已,跟谁没见过似的? 那颗公大白菜说话了,“转过来。” “不要。”她想也不想拒绝了。 “明熙,你要适应我。”他声音与她耳尖只有一掌的距离。 明熙左耳尖不自在地动了动,她吸了吸鼻子,威胁的腔调信手拈来,“下不为例。没有保姆,我就回我妈家。” “保姆明天到。”他声音带着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 她都气死了。 不仅伤她自尊,还伤害她感情。 “我是一个小姑娘。你不要欺负我。”良久,她在被子里埋了老大一会儿,用哭唧唧地声音控诉。 不知道他们夫妻以前怎么相处的,反正明熙初来乍到算明白了,费忆南是个有点厉害的男人,说一不二,他说洗澡,她就得配合他,完了,她埋怨两句,他还肆无忌惮地从后拥上来,把她全然包住。 他如铁的手臂锁在她腰上,明熙猜测,他这样是防止她跳起来逃跑,因为他初靠上来时,她就没跑成功,被扯回他怀里;她使劲往被子里躲,可不管她躲哪里去,他瘦削的下巴就一直抵在她脖子里,不管你怎么帅吧,但也要是位君子才行啊。 “你这样过分了。”她晕乎乎地指控他,然后突然灵光一闪,记起一个词,“霸王硬上弓,”接着一发不可收拾,“qiáng抢民女!” 这位qiáng抢民女的霸王顿时笑地胸膛震dàng,热息全部扑在她脸上,接了一句,“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明熙熄火。 一个原因是她真的不会回。 另一个,是她闻到他气息里的雪山般清慡的牙膏味,心猿意马,完了,他一定要吻她了。 等了半天没来,她又心里斥责,《花季雨季》果然不靠谱,谁说刷牙就一定要接吻,睡觉前也要刷呀。 以前母亲叫她别看这些《少男少女》杂志,是对的。 她苏醒过来的三观,必须从更jīng华层次的书籍上寻找才行。 闹闹哄哄,别别扭扭,不知道和他拉扯到什么时候,明熙终于累了,懒得跟他计较,抱着枕头就睡了。 费忆南起来时,披了一件墨色晨袍,再三摸了摸她额头,确定温度正常,才舍得从房间离开。 助理在楼下站了许久,见到他下楼,一咕噜从半疲软地状态清醒,暗暗挺了挺背,让自己更清醒,“费总。” 声音喜而跃跃欲试。 他是五年来第一次看见费忆南如此居家的打扮,都知道这两天发生了大喜事,人逢喜事jīng神慡,费忆南面色挺好看的。 助理笑了笑,心说,那接下来的麻烦汇报,他应该不会太变脸色。 然而,他高估了费忆南对那个人的容忍度。 信手签了三份文件,客厅里万籁寂静,窗外游轮在黑色涌动地江面上缓缓滑行。 费忆南笔尖突然停在第四份文件上,眉头一皱,“这是什么?” “江南分公司华东扩展计划表。”助理回。 “华东不需要任何扩展,江南分公司为什么不把把关?”费忆南扫了一眼制表的那人名,讽笑,“怎么,是不管对方能力如何,只要姓费,就往我这送?” 他把文件夹扔了。 助理也不敢捡,“小费总声称这是一个很有潜力的计划,他实地考察许久,认为华东需要注入新的活力,于是连夜起草,和各销售jīng英沟通确认完毕,才提到总裁办。” 无论助理用多少美词形容他口中的“小费总”。 费忆南的表情都是不屑一顾,对于他这个弟弟,他只有一个字形容,“蠢。” 简明扼要,毫无转圜余地。 于是助理思考着明天该怎么和小费总虚与委蛇,反正小费总也不在意华东扩展计划死还是活,他太年轻了,挣钱的事不在他人生范围内,因为他最不缺钱花,但他需要时不时在费忆南这个大哥面前找一下存在感,要不然“无所事事”太久,难免哪天夜里从俱乐部里搂着妹子出来,被逮进黑着脸的费忆南的私人座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