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起走出来看他,说,“喂喂,你再退就要擅闯人类民宅了,就不怕老阎扣你绩效。” 白无常伸手把他拽了回来,吐字,“四缺二。” 正在一旁看热闹的柚子心一跳,转身就往里走。 薛起指向柚子,微笑,“三缺一。” 片刻柚子觉得肩头一凉,偏头一看,一只白色骷髅鬼爪正搭在自己肩上。 可白无常人却还在门口,传说中的——手长两米八。 “……” 晚上天气有点冷,进了huáng泉路就更冷了。 柚子虽然能见鬼,但是没有走过huáng泉路,更没去过地府。 这左一个黑无常右一个白无常,简直像是在提前排练进鬼门关。 薛起看她,笑问,“小胖,地府免费一日游,开心吗?” “呸……”柚子身上太冷了,呸得毫无气势,丝毫不能彰显她此刻想揍他的气愤心情。 过了会实在冷得受不了,越往里走越冷。她扯扯薛起的袖子,“祖宗,我冷。” 薛起顺势握了她的手,将她拽到身边,说,“不冷了。” 挨得近点,还真的就立刻暖和了。柚子问,“祖宗你上辈子是火炉jīng吧。” 黑无常突然又连连后退,讶然,“火炉jīng?火炉jīng?你竟然敢说这种话。” 白无常忍不住说,“你能不能有点眼力,ok?” 这下轮到柚子惊讶,“你们说话还夹带英文,真cháo!” 白无常:“……”就一个ok算哪门子英文???他都没说excuse me! 一行人慢慢往地府走,huáng泉路有点长,两边犹如柚子在电视上看见的那样,栽满了彼岸花,鲜艳无比,宛若滴血。 “原来电视上的地狱不是虚构的,真的种了很多彼岸花。” 柚子碰了碰那鲜红花瓣,没有实体感,虚无缥缈。 黑无常说,“那个呀,本来这条路什么都没有,后来不知道你们人类谁想出来的,铺天盖地都是这种曼珠沙华。我们老大一看,咦,还挺好看,挺有气氛,于是命人大批种植。” “……原来如此。那……”柚子问,“那奈何桥上有孟婆吗?” “当然有,不过人家不叫孟婆,可你们非要这么喊,排队喝个汤非要‘孟婆孟婆’地叫,久了,她就真叫孟婆了,好端端一个美人姐姐,硬生生被喊老了八十岁,闻者落泪。” “……”柚子决定问最后一个问题,“阎王是个怎么样的人?” 黑无常的声音突然响亮,“老大敬业爱民,为人公正,办事勤恳,从不旷工。” 柚子怎么觉得……这答案有点…… 薛起说,“还是个不爱修胡子的家伙,美其名曰有威严。”他沉吟,“但我有理由他是利用浓密的胡子藏牌出老千。” 柚子:“……”地府里的人都这么爱搓麻将的吗?你们是成都人民哇? 走了半天,他们还没走到可以搓麻将的地方。 柚子觉得进了鬼门关的人就算阳寿未尽也要累死在这条路上。 不过柚子有薛起牵着手,冷是不冷了,但这里确实有点小yīn森,其余的和人间景色没什么分别。 但世人都怕晚上,怕鬼。 实际上白天也是有鬼的,不惧怕阳光,到处乱窜。只是晚上人的视力下降,视野不广,稍有动静就容易受到惊吓,所以总觉得鬼怪是在晚上才出没。 按照通俗的话来说,这是——自己吓自己。 柚子走得累了,问,“两位大佬,还有走多久才到麻将馆啊?” 黑无常吃惊,“听说你是第一次来,我们打算带你先逛一遍地府。” “……不需要谢谢,搓两圈我还要回去睡觉的。” “哇,风哥,你怎么没说你带的人是个赌鬼?” 柚子嘴角一扯,你才是赌鬼,还是个真鬼。她一会问,“风哥是谁?” 薛起说,“我。” “他为什么叫你风哥?” 薛起想了想,说,“起——风——了。” “……”她还不是鬼就这么骗她,这样真的好吗?柚子不问了,人活千年,多几个外号又怎么了,祖宗认识她十天已经变着法喊了她快十种绰号,她说什么了吗? 没有,绝不是因为打不过所以只能认命。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道木门,仿佛童话书里的树桩下面突然出来的门,有些奇幻。 黑无常推了推门,没推开。 又推了推。 白无常:“……拉。” 黑无常一拉,开了。 柚子:“……” 这种失误丝毫没有影响黑无常的好心情,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进。” 迎面一股寒风chuī来,柚子被冻了一脸。薛起说,“抱住我的胳膊,一会更冷。” 柚子忙抱住薛起的胳膊挨着他取暖,她想起一个问题来,刚才白无常搭在自己肩头上的爪子这么冷,为什么祖宗的身上这么暖和,就好像挨着一只毛茸茸的动物,柚子用脑袋蹭了蹭,“祖宗,你真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