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萨摩耶。" "雪、雪橇犬。" "……那不是狗,"男人无奈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是只狐狸,你来之前,我一直在追它。" "……" 狐狸? 花眠将脑袋从男人的怀中拿起来,一脸茫然---- 城市里哪来的狐狸? "是萨摩耶。" "是狐狸。" "是萨摩耶。" "是狐狸。" "我不可能看错的," "狗哪来的九条尾巴?" "……"花眠捉着他的袖子,眼中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意思,只是尴尬道,"吓坏了,没数清楚几条尾巴。" 玄极沉默,拍拍她的脑袋,动作之中,满满都是关爱嘴硬眼残智障的纵容。 第30章 【现世】 周围很静。 只有寒风chui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音。 过了一会儿, 等两人不再为那到底是萨摩耶还是狐狸争论, 整个人安静下来, 花眠这才反应过来此时此刻两人的姿势好像有点不太妥当---- 她的双手拽着玄极的袖子,前身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抬起头争论的时候下巴还能碰到他身上羽绒服的拉链, 冰冷的, 坚硬的; 他的手扣在她的脑袋上, 修长的指尖插入她的长发,先前她惊慌失措得像是炸了毛的猫似的时候,他的指尖轻轻蹭过她的头皮,留下一道温热又麻苏的触感…… 这会儿谁都没说话。 花眠牵了玄极的衣袖,小小后退一步,抬起头看着男人的下巴, 有些尴尬地问:"那狐狸, 不追了吗?" 玄极闻言, 也是颇为无奈:"两条腿追那畜生东西追了一晚上也没追到,这会儿怕是早就脚底抹油跑得没影了……刚才那狐狸不是别人, 怕是狐族二皇子濯月,我看见它的时候正在你房前探头探脑的,大概也是寻着无归剑剑鞘气息而来。" 花眠一听, 握草这还得了, 在一个huáng花大闺女的房门前探头探脑,这不是斯托卡(*变态跟踪狂)是什么,哪怕种族不是人类也不行! "那你刚才怎么不接着追它, 就这么放虎归山了!"花眠着急地问。 听了这埋怨,好像反而变陈了他的错……玄极苦笑,低下头看了眼被抱怨的时候还是被死死捏住的衣袖:"你拽着我,我怎么走?" 花眠:"……" 花眠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顿时整个人窘迫得快要背过气去,猛地松开了他的衣袖双手背到背后去----看上去如果不是做不到,她大概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砍了去。 玄极垂眼看了眼面前那人的脸,晚上她都不戴口罩,一张脸在月光下像是白玉石似的细腻白皙……这会儿因为窘迫紧绷着,眼看着似乎又是想道歉的模样。 玄极觉得整天老看她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也有些莫名闷饭,特别是在他面前还这样……于是在她开口之前率先打断她:"跑了便跑了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归是围着你打转的,早晚又该回来。" 他说得非常认真,语气还是一副要宽慰人的模样。 只是花眠听在耳朵里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什么"总归是围着我打转的"?! 你踏马说啥?! 花眠郁闷得快死去,而玄极见她还是一脸纠结,也跟着皱眉---- 这胆小鬼怎么还不放下心来? 他不是都安慰她了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一时半会没人说话。 "回、回去吧。"花眠提议。 玄极"嗯"了一声,没反对。 反正这会儿狐狸都跑得没影了,天色也晚了,他追着那狐狸也不是一天两天,反倒不着急。眼下见花眠准备回房休息,玄极索性也抬脚跟着她往回走----两人肩并肩,谁也没再提方才瞬间有些过度贴近的事,就像是约好了一般,心照不宣地闭上嘴,绝口不谈。 电梯修好了,免去了大半夜爬楼梯的痛苦……只是经过了上次的事故后,花眠对电梯这玩意还有些不太感冒,这两天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能不坐电梯就不坐电梯,乖乖靠两条腿往上爬楼梯----今天一脚踏进电梯是她这么多天以来最毫不犹豫的一次,至于原因…… 她抬头看了眼身边的玄极。 "你刚才说,狐族的人也跑到这边来了。"花眠跟他搭话,"还是个皇子。" "青玄手下的探子来报,早在无归剑鞘消失当日没过多久,狐族二皇子濯月便也跟着神秘消失……我们猜想要么是他亲自带着剑鞘来到现世,要么也是跟随着剑鞘追赶而来,"玄极淡淡道,"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来看,大约是后者:狐族也在寻找无归剑鞘。" 花眠摸了摸鼻尖,想起了玄极之前提到过说有狐狸在她的房门前探头探脑这件事……虽然玄极说过剑鞘丢失尚未有多久,但是平行时空这种东西的时间差还真不好说----古代神话里还有"天上一天凡间三年"的说法,谁知道那个诸夏大陆又是怎么回事? 只是如果她真的就是剑鞘'…… 那说明那个什么狐族的二皇子也跟她同时来到这边呆了二十多年,哪怕不是这边的土著大概也已经混得风生水起----这样的人,对于怎么隐藏于人群中,如何生存下去,或者是利用现代科学技术收集关于剑鞘的信息这些事情,怕是非常擅长。 然后现在有个对这些事通通不擅长的玄极在他屁股后面追赶他,想把他揪出来…… "……" 花眠看了眼玄极,心想这难道不是比登天还难---- 不过…… 还好你有狗屎运,如果我真和那剑鞘有点儿什么关联的话,那你也算是jing准空降,落地第一秒就把无归剑架在了本剑鞘的脖子上。 不过因此也算得罪了本剑鞘,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跟你回去一统大业的! 花眠脑dong越开越大,突然也发现其实自己心态比较乐观,从第一天开始怀疑自己与剑鞘有关吓得屁滚尿流,现在她已经可以默默地拿这件事开开玩笑自娱自乐一下---- 眼下,花眠抬起手摸摸脸,对着电梯的反光左看看右看看照了照镜子:长得也不太像剑鞘,物似人形,剑鞘变成人应该是鞋拔子长脸才对? 可是她眼睛嘴巴外加大脸都是圆的,丝毫不见剑鞘风采---- 各种防卫系统里,最多算个圆盾? 可是她自小贪生怕死还怕痛,要说她是个出什么事必须从在前面挡刀挡枪的盾……算了算了,要是玄极的剑鞘真是她,遇见个有事儿往主子身后躲的剑鞘,那他未免也太可怜了。 玄极低头看她的小动作不断:"怎么了?" "没什么。"花眠尴尬地放下手。 这边花眠乐观地东向西想,是因为她并不知道,玄极平静的描述中已经略去了很多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