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开玩笑说,秦歌,可是我真的爱你,如果情深不寿,那怎么办? 他沉默了一阵,才说,那我便替你死吧。 她一怔,笑了,你死了我去找你,不管你去了哪里,成了什么,让我做鬼也成。 他淡淡道,做鬼有什么好,如果我死了,我便让别人去爱你。 她说,秦歌,你真残忍,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是绝不允许那个人爱上别人,或者别人去爱她,你说得就好像你从没爱过我一样。 他再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深深凝着她。 后来,他却死了,为她而死。他其实比他哥哥更聪明,职阶也更高。 总有一个人至于另一个人是永远,不管他去了哪里,是不是穿越过千百光年;不管他是什么人,是往日那个冷漠的秦歌,还是今天这个舍弃承诺的东陵帝太子,他就是他。 如果她这么爱他,她该向着他站立的方向一步一步走近,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 她该想办法告诉他,他和她的前世今生。前世,他对她给过保护,她对他许下承诺;今生,她和他仍年少的时候,在北地当质子的他和她有过约定。她该想尽办法,成为睿王的妻。那样,她和他才能有再见的机会。可是,她再也不可能办到,她深爱秦歌,却无法对美人无情。 皇帝冷冷地看着她,所有人都在看她的愚笨。 她许久没哭过,秦歌说,最不爱她哭,所以他死的时候,她也不曾哭。这时,满眼的泪水,为何却能仍能看清上官惊灏唇边微微的笑。 她提起衣袖,往夏王的乌靴拭去。 那双脚微微一震。 她一笑,抬手再拭,突然一只手从她背后伸出,紧紧握住她的手。她被拥进一个人的怀里,一丝温暖环住她的身子,鼻端有浅檀淡香流过。 她听到一道声音轻轻道:父皇,您说过,惊鸿打了胜仗,理当奖赏,若儿子想要她做我的妻子,可以吗?” 这轻若飞絮的声音,她一震,睿王名讳上官惊鸿可是睿王明明还坐在前方的轮椅之上。 第035章情愫讵可待? 除了皇帝,无人不变了脸色,一如自己。 背后那人缓缓站起。 她蹙眉看去,空气微微跌宕,数张薄如蝉翼的假皮跌落地上,那只握过她手的手,已不见黝黑河斑点,肌肤光洁如瓷玉。男人脸上坑坑洼洼的疤痕也不再复见,只余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人皮面具下,一双眼睛温莹和尔,眼角面颊处却微微鼓起。 谁都知道,这真正的人面上有着伤疤。 随着那琼玉般的手一扯头上银苍,一头墨发如瀑曳下。 轮椅上的青年迅速站起,走到男子面前,揭下脸上铁面,恭敬的躬身呈上。男人将铁面戴上。 那阵轻淡的余香似乎还在鼻翼,但侍檀弄香的老铁,却瞬刻之间成了另一个人。 皇帝微微皱眉,道:老八,一个概不念情的女子于你何用?” 睿王沉默了一下,方道:禀父皇,翘姑娘也有意折返,只是搁于小奴情况殆急。想那小婢是她贴身之人,儿子与她初见,若她殷切而念,反倒不实。淑人君子,其仪一兮,父皇教诲,儿子刻不敢忘。翘姑娘不正是这样的人吗?” 何况父皇恩典,允许惊鸿乔装观赛,前到各房更换檀香。初见一瞥,惊鸿已对她情有所钟。” 情有所钟,没有人想到睿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睿王是温静腼腆的,他的残缺让他性子沉静,不去jiāo际,也不擅jiāo际,他有时甚至不上朝,闲赋在家,在朝上的时候也绝不多话,与兄弟相争什么利益。这是第一次他的语气里带了丝bī切的意味,想将一个女人据为己有。 翘楚一时如坠恍惚,隐约看到一名女子目光深凝,看向睿王。她胸口剧痛,又顾虑美人伤势,一时无暇顾及是谁。 贤王看了皇后一眼。不必贤王提醒,皇后已有计较,郎霖铃距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却横生枝折,她怎么甘心,她微一沉吟,对皇帝道:皇上,你设下试题为惊鸿选妃,各位大人也鼎力支持,惊鸿到底年轻,难免思虑不周,选妃当选慧贤。” 皇后这话说得甚是高明,皇帝既设下试题,若不将比赛进行完毕,岂不驳了皇帝颜面又负了朝臣盛情? 王莽悄悄将脚缩回。朝中党派林立,此次都欲借联姻将睿王拉入己党,皇帝比谁都清楚,皇后开口正好,省了他进言的麻烦,皇帝素恶党派,这时能少说则少说。太子似料到皇后必会出声,一柄折扇早声色不动挡在他前面。退回一瞬,他却又分明看到太子瞥了翘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