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空瑾和慕凡适时地跟了上来,从后面压着两人,直接朝着院外拜了一拜。 花绯月没有拒绝,君照影亦然。 “二拜高堂!” 两人调转方向。她们双亲都已不在世,自然无高堂可拜,于是南黎愉快地接受了这一礼。 元霜有些后悔:“亏了,咱们在外面放鞭pào,倒教那苗女占了便宜。” “什么苗女。”流萤很不满元霜的称呼,“人家姓蒙绕名南黎,有名字的好不好。” 这点动静自然逃不过南黎的耳朵,微笑着手指轻动,便不知从何处爬出一条凶猛的幼年小蟒蛇,倏然缠在了元霜的脚踝上。 我缠,我缠,我缠! 小蟒蛇显然将元霜当成了猎物,它们惯常捕猎的方式便是将其缠死。 元霜当然不会被此伤到,但也一时难以让它下来,两人在院里斗得jī飞狗跳,难舍难分。 “夫妻对拜——” 不用慕空瑾和慕凡再动手,花绯月和君照影便相对一拜。 再抬头时,双眸相对,心意明了。 还没等她们互相多看两眼,只听南黎道:“送入dòng房。” 花绯月立即闹了个大红脸,这才刚要天亮,还是大白天呢,现在入dòng房,岂不是要白昼……宣yín……? 影卫们簇拥而上,不分三七二十一将两人举起,直接扔进了里面的寝房,随后紧紧锁上了门。 “散了散了,大家伙儿继续回去睡了。” “啊——好困。” 只留下榻上的两人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 花绯月轻声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君照影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我……” “我又没生气。”花绯月说,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让她反应不过来,“那我们现在是要……?” 这问题实属多余,dòng房之内,还有什么好做的? 两手十指相扣,第一次在彼此都清醒的情况下赤诚相对,尽管害羞,却如同天雷勾地火,一触即发。 窗幔和帘子遮挡了所有光线,即便心里还模糊地有着概念,却早已经感知不到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只想就这样下去,沉沦不休。 花绯月满眼只有那双重瞳,还有,君照影哑着嗓子在她耳边念着自己名字的声音。 “月奴……” “月奴。” 尽管喘息到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花绯月却仍然费力地回应她。 “我在。” 且一直在。 从雨夜的建康庙里,秋日的洛阳宫宴中,到将军府的软塌之上,能得以相遇再重逢,便是有缘。 六祖慧能曾作谒: 身似菩提树,心似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可不知何时起,我心再无可能如明镜般通透,亦不想拂拭。 只因心上已住了一人,见之不忘,思之如狂。 更为她失了分寸,失了理智。 偌大三千世界,得遇一人,何其珍重,也何其有幸。 也不知前世回了多少次的眸,方才换来今生相伴。 ——待到秋来·正文完—— 第32章 番外:寻花 南黎走之前,曾对流萤说:“我要回苗疆,将蒙绕鱼之事禀报部落。待我回来,你可愿……随我一同游山玩水?” 流萤隐隐感觉到南黎向她要的是一句承诺,也知道这种事不能轻易允诺。 可她还是轻轻点头答应了。 于是南黎就这么走了,且一去未回。已经好几年了,毫无消息,连个信也没写。 十二岁的流萤等得心焦,及笄的流萤已然心死。 洛阳城里新搭了戏台子,流萤面无表情地听着伶人们的唱段,却满耳朵只回dàng着其中一句。 “多情却被无情恼。”【注1】 * 没了南黎,在将军府的日子,似乎也没什么不一样。 天下已易主,花姑娘也变成了将军夫人,但她们还是她们。 流萤也就继续做好自己该做的,尽心尽力侍奉。 只是有一日,君照影将一纸信笺递给她,上面工整地写着一行字。 流萤抬眸,疑惑不解。 “这是蒙绕部落世代扎根的地方。”君照影说得轻松,丝毫不提自己费了多大功夫才弄到这个消息,“你若有执念,便去了结了它。” 在流萤脑内萦绕了许久的念头,在此刻爆发了。 她将那张纸收入怀中,郑重地朝君照影施了一礼:“流萤无以为报……” 君照影止住她:“去吧。” * 流萤自然不是独自一人上路,君照影派了几名影卫与她同行。 苗疆所处之地,不是秘密。可苗岭偌大,诡异莫测,若是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很容易就会被苗疆之人当做敌人,联合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