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连一把推开他,扶起尹书,道:“这谁呀?” 尹书嘶嘶的吸气,道:“不知道啊,喝醉了认错人了吧。” “你是谁呀!也敢拦我!”那个人指着邵连骂道:“什么玩意儿!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邵连听着他说没头没尾的话,伸手掰过他的手指头,再用力一点就能给他掰折。 男人疼的直叫唤,邵连手上更用力,问道:“清醒了吗?看看这什么地方,是不是你闹事的地儿!” 男人酒醒了,躬着身子求饶,有卑微又可怜,邵连连揍他一顿都不屑。 领班赶紧过来了,几句话做了和事佬。邵连松开手,看着领班,嘲讽道:“现在过来做好人了?早gān嘛去了!脾气不好的客人都让尹书去,你们一个个的都gān什么吃的,花钱让你们过来当吉祥物的?!” 领班让他说的抬不起头,邵连嗤笑道:“欺软怕硬!” 尹书扯扯邵连,邵连不说话,扶着尹书下楼,让他在吧台边上坐下。 “你磕哪儿了?” “撞着腰了。”尹书道:“我缓一会儿就好了。” “你说你也是,”邵连道:“平常怼我的时候多厉害,现在让人欺负了一句话不说,怎么着,我好欺负?” “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邵连不依不饶,转头又说起了陈杭,“还有陈杭,一天到晚谈恋爱,酒吧也不管,乌烟瘴气的一团乱。” “他不是把酒吧给你管着吗?” “他能这么相信我?”邵连道:“他就是想支开我方便他谈恋爱!” 尹书也这么觉得。邵连给他倒了杯水,过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我这算不算是英雄救美了?” 尹书一愣,看向邵连,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微妙的嫌弃。 天色闷热的不行,空气都被太阳烤化了,又黏又稠,没过多久,天边乌云压顶,一场大雨哗啦啦的落下来。 花店的姑娘把花都搬进室内,才刚收拾好,门口的风铃就响了。走进来的是个穿白衬衫的男人,拿着一把黑色的伞。 这不是姑娘第一次遇见这个男人,每年的这一天,这个男人都会来。 “还是百合花?” 男人点点头,姑娘很快包好了一捧百合花,洁白无瑕的白色百合花只是望着就凭空生出许多依恋。 男人抄着手看向外面的大雨,丛丛簇簇鲜艳的花朵里,他有些格格不入。 姑娘把花递给他,好心的说了一句,“雨下的这么大,等一会儿再走吧。” 陈杭摇摇头,付过钱,推开门撑起伞越走越远了。 南山公墓一眼望去全都是墓碑,松树郁郁葱葱,在大雨倾盆里无声的矗立。 陈杭抱着花,一阶一阶走上去,缓慢又沉稳。走到其中的某块墓碑,陈杭停下脚步。 陈舟的脸被雨水冲刷,越发的清晰。 陈杭蹲下来,将手中的百合花放在墓碑前,仔仔细细的把墓碑擦gān净。 墓碑上的照片是陈舟考上大学的时候的照片,青涩的很。陈舟和陈杭长的不像,陈杭是桃花眼,陈舟则长了一双很灵动的杏眼。有赖于他们母亲的美貌,他们兄弟俩长得都很帅气。 “舟舟,我来看你了。”陈杭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陈杭把伞伸向前,遮在陈舟墓碑上面。 雨水很快打湿了陈杭的衣服,风chuī过远处的苍松翠拍,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 忽然落在身上的雨水消失了,陈杭回头,邵明戚撑着伞站在他身边,把外套披在了陈杭身上。 邵明戚看向陈舟,道:“我一直不喜欢陈舟,陈舟太娇弱也太天真,他不能成为你的助力,反而分走你太多的jīng力。” “他没说讨厌你就不错了。”陈杭道:“他总跟我说你不是好人,叫我不要跟着你。” 邵明戚扯了扯嘴角,“天真。” “天真没什么不好。”陈杭看向邵明戚,道:“给他说句好听的。” 邵明戚便道:“学习不错。” “那当然,”陈杭道:“他高考的分数可比邵连的多多了。” 邵明戚哼笑一声,没说什么。周围都是雨落的声音,陈杭忽然道:“陈舟没得时候,你跟我说,要是实在不知道恨谁,就恨你吧。” “我说的话你都当真。” “是啊,所以这么些年,我是有些恨你的。” “恨着好啊,”邵明戚轻描淡写道:“恨比爱长久。” 恨也好爱也好,那时候的陈杭太需要一个支撑下去的理由了。 陈杭笑了笑,他抹了把脸,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道:“走吧。” “你先去吧,我有话跟他说。” “你俩又不熟,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