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雨芬愣了下,才低低地说:“是老爷子让我吩咐温祁把她送到老房子那儿的,怎么了?” 温行礼简直不知该说什么了。liangxyz.com “老爷子这不是糊涂!是荒谬至极!” 他烦躁地捋捋头发,转身往外走。 “你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他头也不回,“我去把温远接回来,等不得明天了!” 司机已经把车开走了,温行礼的酒也醒了,便开自己的车。 雪天路滑,他的车上也没有防滑链,可温行礼已经顾不得了。打了好几次火才把车启动开,刚将车子开出大院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原以为是乔雨芬的电话,温行礼直觉得想要按掉。可一看来显,又有了几分犹豫。 是温行之。 稍一思忖,温行礼还是按了拒听键。这事儿是不能让他知道,知道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么一想,温行礼踩下油门,加速向老房子驶去。 市郊,老房子。 因为发着烧,温远浑身都难受极了。迷迷糊糊中有人给她打了一针,她终于不再感觉到冷了,便沉沉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只觉得脑袋懵懵的,眼皮子很沉,怎么也睁不开。只听到门外有说话声,却始终听不清是谁。 那是温祁和温行礼。 温行礼看着温祁,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他点点客厅桌子上的药,怒道:“看你干的好事!” 温祁沉默着,没有任何反驳。哪怕那日他并不知情,只是按照乔雨芬的吩咐把温远送到这儿,他只知道爷爷要见她,却并不知道是要关她。可那又怎么样呢,他不还是充当刽子手,关了她两天? 温祁越是不说话,温行礼越是生气,“怎么样了?” “烧退了,好多了。” “好多了?”温行礼冷哼一声,“去找个厚毯子出来,我带她回家!” 温祁闻言站了起来,跟温行礼直视。 温行礼瞪他一眼:“怎么,不想去是不是?还想关着她?” 温祁只是淡淡一笑,转身去了卧室。 温行礼亲自给半醒不醒地温远穿上羽绒服,并用毯子裹住她抱她起来。她不舒服,被人动来动去,难免哼哼两声。他就像个哄孩子一样哄着她:“乖,爸爸带你回家。” 他带着她下了楼,温祁一直走在前面给他们打着手电筒照明。等到走到楼口的时候,温祁忽然停下来了,温行礼差点儿撞上他。 “怎么忽然——” 他抬头,张口就要斥责他。可惜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一辆车在看到他们出现在楼口的时候就打开了车灯,待到眼睛适应了这刺痛的光线之后,温行礼才看清车里坐的人。 是温行之。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订的周日票回家,但今天党支部忽然告诉我可以转正了,但有一万字资料要抄。老师周六日不上班,所以只有明天抄好审查通过才行,不然只能等周一了。俺本来想熬通宵的,但后来还是熬不起,所以退了票改高客。于是今晚还是更了,捂脸。 叔没说错吧,这事儿让温行礼知道了就办不成。哈哈,玩心理战,先让他知道这件事儿,让他不由自主地操心,让他替他找,叔最后只用抱得美人归即可。但这回他是真着急了,咳咳,看他下章发飙。 其实还有一个小点没写完,我抽时间再补。下次更新时间未定,看俺回复吧。ttatt ☆、50、 冬夜刺骨的寒风中,温行礼微张着嘴看着温行之。 那人就坐在车里的副驾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沉默的对峙了有十几秒,温行之下得车来,一边向楼道口走去一边不紧不慢地解大衣的扣子。 走到温行礼面前,他脱下大衣。 “我来。” 说话间,他已经用大衣裹住温远将她抱到了怀里。 温行礼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侧脸,瞬间也醒过神来,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温行之,“行之,你不能直接带她这么走!” “怎么?” “丫头还生着病,家里离这比东郊近,而且还有医生——” “我知道。” 微微皱眉,温行之打断他,转身走回车里。 站在原地的温行礼顿时心乱如麻,真要让温行之就这么早了那事情不就乱了套了?原本温行之跟老爷子之间就是有隔阂的,现在这么一闹岂不是更深了? 然后出乎意料地,温行之上车之后并未急着走,过了将近有一分钟,见他还没动静,便吩咐司机按了按喇叭。 温行礼顿时恍悟过来他在等他,忙推推温祁的肩膀:“开车!回大院!” 而整个过程未发一言的温祁像是刚刚回过神一般,动了动手臂,关掉手电筒,接过车钥匙,便去取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开出了小区。 宾利司机似是刻意地放缓了车速,让温祁将车开在了前面。温行之遥遥地看了眼前方那辆车,感觉到怀中人动了动,便收紧了抱住她的手。 应该是药物发挥了作用,再加上平缓地车速没有多大影响,温远无意识地他的怀里钻了钻,睡得依旧沉沉的。 借着车内微弱的光线,温行之低头凝视她,用手指摩挲她嫩嫩的脸颊和破了皮又带着伤口的嘴唇,眼神深邃幽暗,不复刚才的平静。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见退了烧,脸色才慢慢和缓。 司机打量着他的神色,低声询问道:“温先生,咱们这是去哪边儿?” 温行之抬起头,直视前方,静默了一会儿,才淡淡答:“先跟着前面的车。” 温祁一直沉默无言地在前面开着车,温行礼坐在副驾上,松了松领带,靠着车窗休息了一会儿,忽然哼一声来。 “怎么了?”温祁看他一眼。 “没什么。”温行礼揉揉眉间,没好气的说,“你老子我中了个圈套而已,亏我瞧见他着急还内疚了一把,这真是——” 说到一半,温行礼摇摇头,无奈又失笑地靠回到座位上。温祁没接话,虽然显然他已经明白父亲的意思了。 又过了一会儿,温行礼心里平衡了,才缓缓叹一口气,又说:“明着不求我帮忙,那是因为我的心思全让他给抓住了。” 那人明白,自己知道这事定然是耐不住的,他便挑准时机来个一网打尽,当真是耍得一把好诈。 恰遇红灯,温祁把车停下,淡淡道:“您跟爷爷应该都清楚,瞒不了多久的。” “别提老爷子。我这儿还没想好一会儿怎么跟他交代呢。”温行礼头疼地嘶一声,“老爷子高瞻远瞩,算是没说错。你小叔这人,不当兵不进总参那真是浪费人才。怎么样,后面跟着呢吗?” 温行礼从倒车镜里看一眼,确定温行之的车还跟在后头,便放下心转过头嘱咐温祁:“这儿车多,一会儿拐弯走,那儿少。” 温祁无声地点点头,在绿灯亮起的那一刻打起了转向灯,慢慢地将车子拐到了另一条道上。然后就在车子转过头,温行礼下意识地往后一撇,脸色顿时大变!原来一直紧紧地跟在他们车子后头的那辆宾利没有跟着他们拐过来,而是在向前行驶的绿灯还未亮起的时候直直地开了过去。 温行礼看着那辆车开过去,反应过来立刻叫温祁调头。可这会儿正是拐弯的时候,一辆辆车跟过来,都顺着往前开,又是单行道,哪里是说调就能调的。 温行礼急着拨温行之的电话,“行之!给我把车倒回来!你那是回大院的样子吗?” “谁说我要回去?”那人的声音低沉着声音,不疾不徐地回击过来。“扣了我的人,又关在了老房子,真当我没一点脾气?” “你,那你带她去哪儿?” 温行礼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 说完,那边率先挂了电话。 温行礼气愤地合上手机盖,看车子停在原地,恼火地说:“调头啊!” “打滑了,轮胎陷进去了。” 看了眼前方,温祁面无表情地打火开车。温行礼又侧头看了眼,回过身重重地捶了下车门。 真他妈的! 温远被温行之带走的消息是第二天早晨传到温老爷子耳朵里的。 彼时老爷子刚进家门,拐杖一甩,往沙发上一坐,怒气四溢:“叫行礼来!” 温行礼忙活了一夜,又被气得不轻,凌晨四点时才睡下,这突然被老爷子叫醒来,一双挂着红丝的眼睛里满是无奈:“您老这是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还想问问你干什么呢!”老爷子瞪眼,“你说,这人是怎么被带走的?” 温行礼用手捋了捋头发,挨着沙发坐下,没好气地说:“这您还是问行之吧。” “我要是能找到那混小子我还问你?” 温老爷子怒哼一声,端起乔雨芬递过来的茶杯喝了口茶,压压火。 片刻,润了桑的老爷子问:“现在知道人在哪儿么?” “没法儿知道。”温行礼说,“打电话不接,东郊那边的房子门锁着没人。” 老爷子哦一声,“我听你这意思,是想由着他们去?” 温行礼颇为意兴阑珊:“去就去吧,反正跟着行之我也放心。” “糊涂!” 老爷子怒喝一声,用力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发出很大的响声。温行礼瞧着那溅出来的茶渍,也没再说话了。 这边厢这爷俩对峙,那边听着的成奶奶倒乐了。她是凌晨到的b市,也没补觉就忙着准备早饭。这老爷子鼓捣出来的事儿她听乔雨芬说了个大概,一听见温远没事儿了她就放心了。 这事儿她真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老爷子也不想想,他跟他小儿子斗多少年了?赢过几次? 那人有的是法儿气他。老爷子这边吧,偏偏是被气得七窍生烟也得管。管得了吗? 成奶奶一挑眉:这结果我早就知道,我就是不说而已。 正哼着小调,一旁的电话响了。老太太一瞧这么些个人都没心思理电话,就自个儿接起来了。结果一听电话,老太太激动地嘴都合不住了,忙往外走,冲乔雨芬招手:“快,快把院子的大门开开。” “怎么了?难不成是行之回来了?” 乔雨芬一语,客厅里的爷俩也抬头看她。 “是比他还稀奇的人。” 见老爷子皱眉,成奶奶笑道,“是他的小姨,小棠过来了。” 老爷子脸上的表情滞了一瞬,忙站起身往外走,连拐杖都忘了拿。温行礼伸手扶住他,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徐莫修正扶着李小棠踩上门口的青石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