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要被他弄疯了。 我早就为他而疯也不一定。 直到下半夜,卧室才重新恢复宁静。周潜在我给他清理身体的时候就沉沉地睡着了,平稳安详,惹得我在换床单的空隙都忍不住要吻他。等我把各种弄脏的玩意儿扔进洗衣篮、再返回卧室之后,刚躺上床就被他抱住了。 在他梦里都能有这种待遇,我不可谓不满足。“睡吧,陛下。”我用最轻的声音回复,也抱住他,手掌半笼着他的后脑。 “……嗯。”好半晌之后,周潜低低地道。 我正要跌落梦乡,不意听到回答,下意识地把人揽得更近。“你怎么醒了?”我含糊问,条件反- she -地往下一瞥,却撞进他无比清醒的眼睛里。 周潜似乎没料到这个,目光一闪,随即垂落下去。“没事,睡吧。”说着,他埋下头,就靠在我肩膀附近。 这姿态都称得上乖觉顺从了,但……没事? 我蹙起眉,刚才聚集的睡意霎时全都消散无踪。“怎么了?”我在他脖后稍稍施力,迫使他看向我。“真的吗,还有不能告诉我的事?” 掌下身躯微僵,让我更确定他在撒谎。虽然我很心急,但强迫他不仅没用、更可能起反效果,我只能按捺下来,耐心等着。 不长不短的安静过后,周潜软化下来。“只是做了个梦。”他用上了自己最轻描淡写的语气。 “噩梦?”我条件反- she -地追问,因为我很确定他之前睡着了。如果不是噩梦,怎么可能醒那么快? 周潜对此的回答是幽幽叹了口气,可能是明白了他无法轻易地搪塞我。“没有,”他否定,而后更靠近了我一些----几乎像是蜷在我怀里----“想你而已。” 这四个字比之前还轻飘飘,似乎根本没有重量。但我立刻听出了言外之意,浑身不由一震---- 也许他做了个梦,也许他没有;然而,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能使他在短时间内清醒如斯,一定不是什么好原因引发的。再考虑到他最后的那句…… 归根结底,极可能是我的离开导致了他的惊醒,即便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 如果真正入睡前都算同一天,那我已经是第三次感到喉头发哽了。“陛下,这么多年来……”我问,毫不意外地听到自己的声线在发抖,“一直如此么?” 他立即就发现了我的异常。“没有。”他再次坚决地矢口否认,“偶尔如此。” 这一听就是谎言。即便不是我问的一直,也绝不是他回答的偶尔。因为---- 我也时常在半夜醒来。梦境里的过往有多么美好,身边的床铺空无一人就有多令人绝望。 我们都一样,我感同身受。 这正是我一下子得出正确推断的原因;我也确定他明白,只是嘴上不说,或者说了也是极力装作不痛不痒----他不想令我产生负疚感。 可他越是如此,我心里的某块地方就越是刺痛。它昭示着我的不合格,警告着我再犯的后果。“我……” 我刚刚开口,周潜却猛地抬头,极其准确地用唇把我后面的话给堵了回去。我根本无法拒绝他,只能用力收紧手臂,尽我所能地让他在我怀间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 等这一吻完毕,两人紧密相拥,身躯之间没有一丝缝隙。和之前的火热不同,此时此刻是温情的,令人心甘情愿地沉溺其中,令人希望时间在此永久驻留。 四目相对,我又想说话。“陛下……” 但周潜皱起唇,对我做了个“嘘”的口型。而后,他的额头贴过来抵着我的,才称心如意般地闭上了眼睛。 我毫无办法,只能收了收手臂。被两次打断,我只能在心里把那句没能出口的誓言补完---- 天命又如何?就和陛下一般,我绝不会输给它第二次! 作者有话要说: 想想今天要说什么……哦对,低调~ 第117章 虽然周潜请了十天假, 但我们还是提前返回了国都。倒不是说区区几日就足够一叙相思,可周潜还有其余正事要做----他是个专业运动员, 同时还是个学霸, 自然不肯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他想要的学位早就到手了,然而这并不影响他继续进修的决心。 “我去找导师,你去管公司, 正好,嗯?” 对此,周潜这么形容,不能说没有打趣。 我必须承认,公司事务确实需要我。但对现在的我而言, 唯一重要的事情只有他。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只能勉强定下心, 专注对付这几天积压的工作。最近集团没什么大动作, 我很快就解决了,在办公室里如坐针毡,干脆摸起车钥匙就走。 相对之前几乎天天都能在公司留到最后,这太过不同寻常, 看见我下楼的所有人目瞪口呆,一瞬不瞬地目送我,满脸都写着活见鬼三个大字。在电梯门关闭的前一刻,我听见了他们遽然爆发的议论---- “……副总这就走啦?” “咱们公司要倒闭了不成?” “瞎扯什么!看不到副总满面春风吗?” “不是吧, 难道咱们要有太子妃了……” ……满面春风?我? 我忍不住在光滑如镜的电梯墙壁上端详起自己的脸。基本上没什么区别,但嘴角的细小弧度确实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想象着他们知道所谓的太子妃是周潜时会有的反应, 我差点真的笑出声。大概是说曹- cao -曹- cao -就到,蓝牙耳机正好在此时接通了,周潜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晚上有空吗?” “当然有。”我想也不想地回答,“陛下要请我吃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