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故人重逢 而柳惠茹也是个很努力的女孩，从面前的材料来看，她后来考了个非常不得了的大学。 一路披荆斩棘，现在正好在南都这里读研，学得是化工，主攻高难制剂的工业制备。 跟之前那个学生物的何允清有过很密切的学术交流，加上小时候都是校友，二人私下交往甚密。 不过…… 据说柳惠茹近几个月里跟何允清老师的关系有点问题。 二人经常在电话里吵得天翻地覆，本来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一次的请教也渐渐少了，这也是身边人都看在眼里的事情。 同样，作为人际排查的要点之一，也是队里调查何允清时必然会顾及到的点。 现在来看，如果理解为是吴牲口想将杀害何允清的罪名扣到柳惠茹身上，只不过局里人不吃这套……也说得通。 读到这里还算正常，算是捋顺了不少，之前就盘旋在百里曦心中的疑点。但再读下去，那就不是清晰舒适，而是脊背发凉了！ 厚厚的文件里夹了几页手写的彩色便笺，闻起来还香喷喷的，很难想象像猎犬那样的人会习惯于使用这么卡哇伊的文具。 而事实上也是，他的字迹略显潦草，而且似乎还没习惯用汉语记录，大部分都是英语，中间偶尔有不会写的词，就用泰语代替，读起来很是吃力。 他在这里备注道：对于何允清案和柳惠茹之间的联系，猎犬这边猜测可能主要与苏家有关。 何允清其人不知何故，对于一切跟苏家扯上关系的人事物都极度厌恶。 而柳惠茹的未婚夫藏钦龙是苏氏集团旗下某公司的高管，按理说这种人在南都一抓就是一大把，可何允清还就经常针对这件事，跟柳惠茹吵个通宵。 呃…… 百里曦陷入了沉思。 在这里，猎犬将这件事解读为是何允清看臧钦龙不顺眼。 可在百里曦看来，何允清被杀，柳惠茹被嫁祸，结合这两点来说，这件事就显得耐人寻味多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还在吵，就说明二人的立场起码还是一致的。 多心也好怀疑也罢，结合之前林凤英的证词，这边有理由认为何允清是因为苏氏集团提出的某个项目异议颇深，而柳惠茹则是因为导师对她的婚姻指手画脚十分恼火。 不论是哪个原因，吴牲口先是杀害了何允清，又试图嫁祸给柳惠茹，一石二鸟之心昭然若揭—— 简单来说，柳惠茹现在的立场，恐怕根本不是什么被嫁祸的替罪羊，而是不知何时起就早已位列在死亡名单上的目标！ 她和臧钦龙的婚礼就在明天，没能被警方注意到的她，现在非常危险！ 顾不上继续研究猎犬弄来的这些胡七海八的材料，百里曦合上文件夹，立刻开始准备行动。 第二天。 萧离猎犬他们预计和吴牲口会面的地点，在西郊老城区建设路，下午五点。 而柳惠茹和那个臧钦龙的婚礼，预定是在城西圣咏教堂，上午十点。 在行动几乎完全暴露在敌人地盘的情况下，老特情之间往往会习惯性缺乏联系——而在刚刚过去的这整整一天时间里，两边一直保持静默，没有任何联系。 清晨，百里曦和萧离身在两地，各自都望着东方升起的太阳陷入了沉思。 不详的预感，在他们心中酝酿，说不清道不明。 面对即将来临的第一次接触，他们两个都选择了沉默。 圣咏教堂，离婚礼开始还有三个多小时。 婚庆方面工作人员和男女双方部分家属都已经早早赶到。 百里曦也开着局里早早给配的车到达，她越过人流直奔主题，刚到化妆间，就看到了老闺蜜的身影。 此时的柳惠茹还没换上婚纱，还依然是一身简单清爽的学生打扮。 她就站在化妆间门口，耿着个大嗓门干练地指挥那些婚庆公司的人忙上忙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婚庆那边的高管…… 可百里曦忘不了，忘不了小时候一起同窗的那段时光。 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惠茹，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百里曦暗自在心中下决心。 “哎，这位小姐……看着有点眼熟啊。”偶然之间，柳惠茹留意到了那个一直站在前厅发呆的身影。 百里曦抬了抬头，嘿嘿一笑：“连我都忘了，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喊我，也太不仗义了吧。” 柳惠茹楞了好几秒钟，记忆才将面前这个莫名有点帅气的女生跟旧时记忆里的某个老朋友对上号，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百里？” 百里曦点了点头：“惠茹……你长得好高。” 扑通。 柳惠茹一个飞身，和百里曦狠狠抱在了一起。 百里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在惠茹的世界里，自己当年的消失是多么的离奇突然。 我淦……这“凶器”也太！——百里曦一时间甚至难以呼吸。 柳惠茹嬉笑道：“啊太好了，当年咱老班说你遭遇了火灾，你知道当时我有多伤心吗，我们当年说好了等我们结婚时候一定都要在场的！” 是碰上了火灾没错，不过把我给说死就有点过分了吧老师。 百里曦无奈一笑，说心里话，因为办案这种事才留意到老朋友要结婚，她心里对这个老朋友还是有几分愧疚。 但这也不怪她，毕竟当年的伤心事确实曾一度让她消沉到几度寻死。 现在的她身上看不到当年的痛苦，不代表当年的她就能像现在一样从容不迫。 她摸了摸惠茹的头，尴尬地安慰道：“没事啦，你看你结婚我这不还是到了。” “我做梦都不敢想，当年一起玩的老朋友，现在唯一来参加我婚礼的居然是你……百里，你现在过得怎样，这些年可还舒心？” 柳惠茹这般说着，牵着百里的手就往化妆间里拉。百里凝神静气，瞅准机会赶紧看了一眼外面。 只这一眼，已经把可能是吴牲口的人都看了个心中有数！ 当然，这会儿外面，可没人穿雨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