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岸小真同学,好久不见。” 怎么连打招呼都这么像。 岸小真站在白希之身边,见她无力地给了个笑。 “我们前几天才见过。” 岸小真这么说,白希之笑笑,低声说:“是啊,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 两人沉默了一会,白希之突然说:“你都听见了?” 问的人是岸小真,岸小真自然会回答:“……听见了一点点。” 白希之抓了抓头发,轻轻摇头,显得很无奈,甚至,还有一点绝望。 “唉,有时候会觉得命运很爱捉弄人。不对,是很爱捉弄我。” 她看向宿舍那边,喃喃自语:“你说,这岂不是功亏一篑?我啊……我明明就是不想让她走上这条路。“ 白希之说的这句话久久萦绕在岸小真心上。她也迈开步子向前走去,只是一个念头不住浮现,这是她过去——三年前便有过的想法。 但是,社长。 她叹口气。 这种事到底也没办法由他人来决定。 不然的话,岸小真也早就如沈石渍所愿,掉头转向他人了。 第35章 习惯的养成要二十一天,也就是三个七天。 所以那七天的恋爱,按理来说只是沈石渍漫长人生中的一小节片段。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如翻滚的云可以被轻易抛之脑后。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每一次下班,在岸小真门前的停留。 每一次早饭,对岸小真的欲言又止。 以及,每一次停下手中事的间隙,不可避免地想到岸小真。 不是那个熟稔的邻居,不是那个很可靠很听话的小孩。 是那个七天里,作为恋人的岸小真。 屡屡出现在了沈石渍的生活中。这不是她愿意的,她愿意的是尽快回到过去的生活,愿意的是岸小真能够渐渐淡去对她的喜欢。这样对自己,对她都是一件好事。 但七天后,甚至,一个月后。当一切本应回到轨道之时,沈石渍却倒在办公室的椅背上,她刚睡了个短暂的午觉,却频频梦见了某一个人。 “……该死。” 沈石渍垂着脑袋,把脸庞埋进掌心。 一切并不是突然发展成这样的。 起初沈石渍还没意识到这点。她作好了决定,便鸣了汽笛,列车向前进发,她从不回头。 但是,此时此刻她的眼前出现了两条轨道。这两条轨道乍一看没什么区别,但当沈石渍放松警惕,驶入其中一条时——她这才发现,她拐错了。 那一条轨道就叫做“想要更多地去了解岸小真”。 想要知道岸小真在她不在的时候是如何表现的,想知道她此时此刻在做什么,jiāo到了那些朋友,生活开不开心、有没有遇到令人忧郁的事情。甚至,想知道自己一无所知的那空白三年,岸小真是怎么过来的。仍然抱着对她的喜欢吗?和她的再会真的是巧合吗? 如果她们没有再次相遇,那么岸小真会就此放弃吗?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那一天沈石渍赶去上班,却在家里找不到想穿的外套,快要迟到的时候她想起来那件外套落在了岸小真家,但岸小真这个点已经出门去上课了——要她回来也不现实,于是沈石渍就到了她门前,看着密码锁思索起来。 她想起岸小真告诉过她门锁的密码。 是什么来着?好像是个日期。 记得是……七月份。 沈石渍并没有想起那个密码到底是什么。但她一想到七月份,再联想到岸小真——某个日子就这么脱颖而出。 七月十七日。 可是,为什么? 沈石渍神使鬼差地输入了这列数字,门就这样打开,沈石渍愣在了原地。 她恍恍惚惚地推开门,耳旁好像能听见有人在说话。 是嗓音稚嫩的谁在说: “十字小姐,我回来了。” 是十五岁的岸小真。十六岁的,十七岁的。 每一年的她都在这一天回到柏原,还没来得及放好行李,就跑到沈石渍家门口敲敲门,还会踮起脚尖把猫眼堵住,再用手背抹把汗,眼里闪着快乐。 当沈石渍打开门的时候,这小孩就会如融化chūn水般地勾起嘴角,笑得满足却不自知。 “……唉,岸小真。” 此时此刻的沈石渍站在岸小真的屋子里,手里是她忘记拿走的外套。她又有些痛苦,又好像心被浇上了蜜糖。又苦又甜。她心想,岸小真,你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甚至,在你亲口告诉我密码的那一刻,是不是有在希冀我能认出这个日子? 被这股莫名的好奇心——也可以说是隐隐的愧疚感驱动着,沈石渍开始做了许多十分多余的事情。比如说周末的时候,她瞒着岸小真去司水大学转了两圈,虽然想问点什么,但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这么做。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有谁拍了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