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医连忙起身让开:也守了大半夜,热也退了,三杰你好好看顾着些,一会儿叫他喝了汤药,这几天天天都得换药,伤疤是难免要落下的,不过没有性命之忧也算庆幸了。” 徐三杰全都应下,这就送他出去。 郭敏看着李刃,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眸色略动,才是笑道:原来你醒着,太好了,刚才吓我一跳。” 少年眼珠转了转,偏过脸去,现在好了,那个小小麻子坑坑被这一刀翻了ròu再也看不见了,留下的将会是一条疤痕,也许以后狰狞吓人也说不定。 他声音嘶哑,似乎是从喉间挤出来的一样:你去哪了?” 郭敏避重就轻:没事啊,出去转了转。” 李刃看着她,心中冰凉一片:去哪转了?” 她只当没听见,倾身看着他的脸,想要伸手扳过来,又怕弄疼他:你别动我看看,都伤着哪了?你这一去也太鲁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可叫我怎样向贵妃jiāo代啊!” jiāo代什么? 他动也不动:我和你已经退婚了,用你jiāo代什么。” 少年的声音几乎是低不可闻,他一手垂在旁边,无力地摊着,胸口上面已经让药布裹着了,紧绷绷的似有大石压着。 郭敏怔了怔,偏这个时候徐三杰回来了,熬好的汤药也端了进来。 她下意识就伸手去接:来,我喂他。” 说着就要拿过,李刃却是眼一瞪,呼出了重气:不用你喂,我死不了!” 徐三杰知道他心中有气,又怕他恼着动了伤口,赶紧亲自端了他的面前:我喂殿下,啊殿下别动,千万别动。” 少年看着他,一手垂在地铺上面,这就硬是撑着口气坐了起来! 只吓得徐三杰手一抖,差点把汤药都扣他身上:殿下!” 李刃自然是疼,连坐着都是勉qiáng,郭敏伸手去扶,又被他轻轻拂开,她敏-感地发现他这是在怄气,却是毫无头绪。 他一伸手,徐三杰这就把药碗送了他手上。 李刃一手按在心口上面,这就一仰脸这就全喝了下去,然后把药碗扔给了徐三杰。郭敏伸手入怀,这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没穿外裙,没带帕子。她瞪眼,见他唇角还有药汁,想也没想这就伸手抹了去。 他未动,没有躲开。 也不能动,也不想动。 指腹下面,是他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她瞥着他那半张据说是要毁了的脸,这就笑道:没事,你看老天爷就是看你长得太好看了,才给你道疤,不过我想长得好看的人,脸上有什么都好看。” 这可能是她第一次,这样诚恳地安慰李刃。 不过很显然,少年并不买账,他甚至是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她,似乎她刚才就在讲一个笑话一样,当然,她也觉得刚才那些话的确安慰不了他,这就gān笑了两声。 顿时冷场。 徐三杰在旁打着圆场:殿下你看小姐多惦记你,才回来就来看你,刚才在路上一定是没看见……” 话未说完,已经收到冰刃无数,李刃不许他再说,他也转过身去嗯嗯嗯地叹着气了。 气氛十分古怪,郭敏左右看了看,见他还坐着,又是来扶:快躺着吧,既然没有生命之忧,日后可就别在混闹了,将养将养身子,这就回京城去吧,啊。” 她说话的口气一如既往,仍旧拿他当个孩子。 少年冷冷瞥着他,伸手格开她的碰触来:郭敏,你是不是特别的讨厌我?” 这说的什么话? 当然了,有时候是嫌他麻烦,有些讨厌他的。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怎样回答,生怕又叫他这个伤患恼着了,就只看着他笑:胡说什么呢。” 她一手横在他的颈后,一手扶着他的半边身子,也由不得他不愿意,这就半抱半拥着将他放倒下来,动作间斗篷的带子不小心这就扯落了下来,露出她里面的衣裤,以及上面洁白的颈子,gāngān净净的,肌肤如雪。 你睡吧,明个我再来看你。” 郭敏?” 眼看着她低头拿起了斗篷,少年顿时叫住了她,他费力地伸手到胸前,从领口处拿出一根红绳来,上面洁白莹润得,正是另一块白貂玉。 李刃目光灼灼,只怕是浑身的最后一点力气都用上了,咬牙问道:你的那块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