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偃倒也是厉害,年纪轻轻,就在先秦时代无师自通,学会了钓鱼执法。 而且他的计划有模有样,父亲基本已经上钩了。他与对方相约,三日之后在府上秘密见面,商定带嬴政逃离邯郸的时间、地点和方式。 要不是吕不韦写信…… 赵维桢简直不敢想是什么后果。 本来这事与嬴政无关,她不想告诉他。 但现在既然小嬴政已经察觉了,gān脆就别放过这个机会,再讲点其他方面的知识好了。 “政公子。”赵维桢也不着急,她满不在乎开口:“你怎么看待公子偃?” “我……” 显然,赵维桢不紧张,嬴政却很紧张。 他知道郭开背后撑腰的是赵偃,不免生气起来,完全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是威胁。”嬴政认真回答。 “是么?” 赵维桢笑吟吟地说:“可是我觉得,公子偃是个好人呢。” 嬴政震惊地瞪大一双凤眼。 “想想看,公子偃身边的朋友,不是比他年纪小的,就是比他等级低的,这些人肯定会因为年龄和等级而对他阿谀奉承。像你、像丹公子,不对他谄媚逢迎,便要挨打,这是一名王室后代理应做的事情么?” 说完,赵维桢又抖了抖手中的帛书:“他能做出设计陷害的事情来,就证明公子偃还挺聪明。然而好端端的头脑,却用在陷害平民的身上。公子偃长大后,难免要为赵做事,而如此心胸狭隘、虚荣尖酸的赵人,对秦来说,难道不是个好人?” 嬴政:“这……” “那谁对秦国来说,是坏人呢?” 赵维桢又说:“公子偃的哥哥,赵太子chūn平侯,正在秦国做人质。据说他头脑聪明、为人刚正,赵廷上都夸他会是未来的贤君。chūn平侯能把赵国治理qiáng大了,所以他是秦国的坏人。” 嬴政立刻明白过来:“若我是太爷爷,我就把chūn平侯扣在咸阳,不让他回来。” 赵维桢喜笑颜开:“对咯!” 嬴政得到认同,继续思忖一番,说道:“还要想办法扶持公子偃成为下一任赵王。” 赵维桢:“没错。” “我……明白了。”嬴政若有所思:“原来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而且你为秦国公子,你应该站在秦国的角度,而非个人的角度去看待事情。” 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原本的嬴政,还因为赵偃的行为而心生愧疚。 若非是他,维桢夫人也不会得罪赵偃,更不会借着他的由头陷害夫人的父亲。 但维桢夫人本人一点都不在乎,反而如此一说,嬴政顿时也转过弯来了。 公子偃害人,是因为公子偃人品不好,和他有什么关系? 而且,身为秦人,嬴政应该期待他变得更坏一些,能够早日败坏赵国呢。 想通之后,嬴政的心里好受许多。 “之前夫人提及郭开时,”他又思忖道,“说要‘助纣为nüè’,也是这个意思吧?” 赵维桢不禁汗颜:她就随口说了个成语,怎么一个两个都记住了呢! 感觉自己抢夺了司马迁大大的创作怎么回事。 不过,嬴政懂得举一反三,赵维桢还是很高兴的。 “没错。” 她重重点头:“我啊,巴不得早日看到赵偃为王,郭开为臣的场面。” 而且…… 赵维桢念及此处,思路陡然开阔一些。 别说,还真可以操作一下。 她虽然不是秦王,但她的便宜老公可是吕不韦!他远在咸阳,放几个谣言让chūn平侯与驻秦的赵国使臣产生嫌隙,再找几个能贿赂的赵臣走动走动,说说chūn平侯的坏话,不是什么难事吧? “夫人?” 嬴政见她走神,不免好奇:“夫人在想什么呢?” 赵维桢回归现实:“想到我家那个guī儿子总算又能派上用场啦!” 嬴政:???? 他还想再问,话尚未出口,跑去玩耍的燕丹终于回来了。 “阿政,夫人,看看这是什么呀!” 燕丹不仅自己回来了,六岁男孩的怀里,还抱着一只雪白雪白、看似不过出生没几日的小羊羔。 赵维桢一抬头,看到原处一位牧羊人正停下来,陪着笑容看向活蹦乱跳的燕丹。 刚出生小羊羔温顺且乖巧,趴在燕丹怀里一动不动,瘦小纤弱的生灵不免让两个男孩纷纷怜爱起来。 “可不可爱?” 燕丹把小羊羔送到嬴政面前。 嬴政的表情没那么夸张,但眼神也是软了软:“嗯。” 燕丹顿时喜笑颜开,他又跑到赵维桢面前:“夫人,小羊可不可爱?” 赵维桢:“可爱。” 她又瞥了一眼远处的羊群,只见大部队里基本都是成年羊,羊群惬意吃草,用尾巴驱赶蝇虫,不少公羊的羊OO赫然映入赵维桢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