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骄甚

辛槐子承父业,成了穷乡僻壤县衙的小捕快。小捕快是没有前途的。好在,辛槐利用曾去过的文明世界里的知识,破获一个又一个案件。不仅有破案赏金可拿,还得了个断案小能手的外号。本以为日子会这样平淡下去,谁承想衙门里突然来了个钦差大臣。这厮,不仅又高又俊身手好,还是...

第二十四章 有奸情
    赵四手里拿着摊贩孝敬的大肉包,边啃边往县衙走去。

    在衙门口遇上他手底下的几个捕快。

    这几人手里同样拿着摊贩孝敬的早餐。

    “班头,早啊!”

    几个捕快打着招呼。

    赵四点了点头,领着他们进了县衙大门。

    才进院子,就见颜少卿冷着俊脸,负手傲然而立,堵在仪门口。

    堵着一众迟到的三班衙役。

    刀笔吏李文拿着点卯册,战战兢兢,看一眼迟到的衙役,又低头在册子上勾下一个名字。

    赵四脚步一顿,心口一紧,连忙看向院子里的日冕。

    他身后的捕快余春战战兢兢地道:“班头,我们迟到了吗?”

    赵四心一沉。

    迟了,迟了一点点。

    可平日里,迟到这么一点点,胡知县并不会责怪。

    胡知县自己都常迟到呢!还一迟就是半个时辰……

    可看颜大人这架势,今日他们只怕要惨了。

    果然,颜少卿锐利的目光扫向门口迟到的几位捕快,冷声道:

    “之前说过,凡迟到者,一次罚一百铜钱。”

    顿时,一阵呜呼哀哉。

    可哀求求情也不管用,反而换来颜少卿一顿训。

    正训着呢!

    大门口又进来一位皂衣皂靴的年轻捕快。

    这人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高高瘦瘦,单单薄薄……

    正是辛槐。

    辛槐也拿着早餐在啃,一进门,见颜少卿正训人,那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模样,吓得他脚步一顿,连忙收起手中的馒头,心跳加速。

    糟了,迟到了。

    要罚钱吗?

    一百个铜钱啊!

    他小半个月的俸禄了。

    可没想,颜少卿像是没看到他一般,转头看向刀笔吏李文:“好了,今日就到这里。”

    李文一愣,看向辛槐。

    可颜少卿没理他,锐利的目光扫向众捕快,道:

    “去张家!”

    辛槐缩了缩脖子,自欺欺人地当颜少卿没看到自己,猫着腰,轻手轻脚挪到赵四几人身后,跟着颜少卿往大门走去。

    “大人,辛槐他……”

    见颜少卿没点辛槐的名,一位早就看不惯辛槐的站班衙役心中很是不服,壮着胆子想提醒。

    可他才开口,就被自家班头捂住了嘴,直到快班众捕快出了大门,班头才松了手,训斥道:

    “蠢货,你以为颜大人没看到吗?”

    那衙役不解:

    “既然看到了,为何不点他名?不罚他钱?”

    “同样都是迟到,不,他比我们到的还迟呢!为何就罚我们,不罚他?”

    这也是众捕快想问的。

    去绸缎庄张老板家的路上,余春几个捕快你看我,我看你,看一眼最前面骑着高头大马身姿挺拔如松,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拿剑的颜少卿。

    又瞟向最后面慢吞吞走路的辛槐,最后又看向捕头赵四。

    他们很想问:班头,辛槐比我们到的还迟呢!为何不罚他?

    赵四目不斜视地走着,当作没看到这几个人的目光。

    他也想知道为何。

    大概和辛槐的断案能力有关吧?

    毕竟,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能得到特殊对待……

    唯有辛槐一路窃窃自喜。

    不用罚钱,太好了。

    再次来张家,余春拍了好一会儿门,才听到脚步声。

    “来了来了,别敲了,一大早的……”

    门“咯吱”一声从内拉开,露出张大强儿子张武那张宿醉刚醒的脸。

    见是衙门的人来了,张武板着的脸立马涌上笑容,嘴里抱怨的话也换成了热情恭敬的言语:

    “几位大人来了?”

    护卫许河将半开的大门一推:“让开,衙门办案!”

    张武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可他才站直身体,又被捕快们按倒在地。

    捕快们不仅抓了张武,也抓了张刘氏。

    有意思的是,抓张刘氏的时候,她还未起床,身上就穿着件肚兜,躺在被窝里睡得正香。

    房间的地上还躺着两只足衣。

    足衣就是袜子。

    那大小,那臭气熏天的气味,明显不是妇人的。

    赵四看一眼张刘氏,又看一眼张武,目光意味深长。

    几个捕快脸上也挂着同样会意的笑。

    唯有颜少卿无动于衷,辛槐面无表情。

    余春按着张武,另一捕快拿出麻绳,先套住这厮的脖子,又绕到背后反剪两臂,再将他两只粗短的手绑在一起。

    张武跪在地上,拼命挣扎,大喊大叫:

    “大人为何要绑我们?我们可是苦主啊!”

    张刘氏裹着被子,也被捆着,吓得花容失色,哭得伤心欲绝:

    “老爷啊!您带妾身走吧!妾身不想活了,平白无故受这种欺辱……”

    辛槐在屋里慢慢地走着,观察着,检查着,打开柜子箱子看一下,再打开抽屉首饰盒看一眼,再掀开被子看床,再踩一踩脚下的地砖,甚至,他趴在地上看床底下。

    颜少卿跟在辛槐身后,想知道他在看什么找什么。

    看了片刻,不知所谓,便又看了眼赵四。

    赵四会意,连忙拱了拱手,狗腿一般笑了笑。

    等转身面对地上跪着的两人,这厮立马变了脸色,板着脸,呵斥道:

    “奸夫淫妇,必定是你们之间的丑事被张大强撞破,你们便杀了他。捏造什么夜盗贼人杀人,真是无耻。”

    张武断然否认:“大人何出此言啊?小人和母亲清清白白,何来的丑事?小人身为人子,又岂会杀害父亲?”

    辛槐:“……”

    母亲?莫要污蔑了这词。

    张刘氏更是哭得伤心欲绝:

    “老爷啊!您为何不带妾身走啊?妾身竟然被他们这般污蔑……妾身不想活了……还不如跟您去了算了……”

    赵四冷笑道:“你俩都睡一个被窝了,还说不是奸夫淫妇?”

    张武反驳:“大人,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大人是看到我们睡一个被窝了?”

    赵四:“……”

    那倒没有。

    可恨,张武这厮竟然这般牙尖嘴利。

    “你们若没有奸情,那你的足衣为何会在张刘氏的卧房里?”

    张武眼中闪过慌乱,但仍嘴硬否认道:“大人,这足衣不是小人的。”

    说完,伸腿让众人看他脚上的足衣。

    赵四几人一愣。

    张武穿着足衣?

    他刚刚不是从张刘氏的被窝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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