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爱他?” …… 从一开始的“嗯”到后来的点头,再到后来的无言,到现在的麻木,夏花染开始觉得,这个看似温和正气实则让她感觉诡异奇怪的男人,其实…… 是个傻子吧? “……我真的是很困惑呐……”带点困惑,带点好奇,凌沐见夏花染不理他,独自呢喃道,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可名状的情绪。 脸一抽,沉吟半晌,夏花染有些犹豫地开口:“凌公子……” “嗯?”闻言抬起头,恢复了正气凛然的凌沐询问地看向夏花染。 踌躇了一下,夏花染还是开了口:“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公子这里有没有可解‘蚀骨’这种毒的解药?” “蚀骨?这天下,还没有什么毒的解药是我凌影家族没有的。”微微一笑,凌沐温和端正的脸上闪现一丝傲气与霸气。 “那……凌公子能给我一点解药么?”眼里闪过一丝明亮,夏花染抿了抿唇,有些不自然的开口。 她不习惯请求别人,但是为了减少君不弃的烦忧,她可以低头。 “哦?当然可以,不过,我能知道你要这个做什么吗?”点点头,老实温和的男人脸上浮起一丝好奇。 “……为了救人。”顿了顿,夏花染定定地对上凌沐的眼睛。 “……”闻言,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讶与深思,凌沐随后接话道:“看来,花染的来历也不简单呢……” 答非所答,但夏花染知道凌沐的意思。 他是在惊讶竟然有人能进得来影谷,与她取得联系。 “简不简单,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jiāo易。”挑了挑眉,夏花染饮了一口茶。 知道凌沐对她背后的势力起了戒心,但她并不在意,所以她出言保证道。 这些事情,迟早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她又何必故弄玄虚,徒增双方嫌隙呢? 若真做出了解药,她自然会履行她答应的。只是,也许方法会有所不同而已。 “好。”像是很满意夏花染的答复,凌沐深深地看了夏花染一眼,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瓶扔给夏花染。 “多谢。”接住瓶子,点头致谢。 这时候道谢是因为,凌沐的这个举动并不在他们的条件之内,他可以不帮她的。但他帮了,所以她致谢。 “不客气。只是……花染,我发现,你真的很有趣。”淡漠端庄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说不出来的神色,看得夏花染又产生那种诡异的感觉。 “……”她该说谢谢吗? * 莫绮语看着手中抓着的白鸽脚上系着的小瓶子,顿时肃然起敬。 真给她弄到了?花花是怎么做到的? 眨着掩盖在满脑袋金灿灿之下的翦水秋瞳,莫绮语转过去看向一旁的凤语。 “阿凤,你说花花该不会把自己卖了去换解药吧?”她的来信上只说自己意外碰到了凌影家族善良的少爷,他们做了一笔不大的jiāo易,而她的报酬就是君不弃的解药。但具体是什么jiāo易,任凭他们书信像雪花一样飞过去给她,她就是不说。 思及此,莫绮语忽然越来越觉得不妥:“要不,咱们再问问花花吧?” 抬头看向凤语。 神情淡漠,眼神呆滞。 啊咧,敢情她说了半天,他是都没有在听吗? 典雅高贵的脸蛋一下子狰狞,莫绮语伸出穿金戴银的纤纤玉手,一把朝神游在外的凤语推过去。 “阿凤!”外加一声娇脆的狮吼。 “啊?啊?呃,绮语你说什么……”被吓了一跳的凤语,带点茫然地回过神。清秀无边的脸上有着一丝来不及收好的黯然。 “跟你说了半天话都没有反应,你怎么了?”放下手中的解药,莫绮语摸着下巴,定定地看着凤语。 阿凤从回来之后,便一直都是谈笑风华,淡然优雅的,怎么今日,如此不对劲? 莫绮语摸着下巴探究的眼神让他感到有些不自然,凤语轻咳了一声,下意识地避开了莫绮语的眼神:“我没事,只是在想事情。” “想事情?骗骗修儿去吧。快点从实招来!”眯着美眸,莫绮语玉指轻点凤语肩膀,bī供。 “……真的没事啦绮语。”浅浅一笑,带着安抚。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深处,那道化脓许久的伤口,重新腐烂了起来。 别后重逢,但他们都已不若当初了。 如今的物是人非,又是过去的谁是谁非? 心中暗暗一叹,凤语脸上却是笑意淡淡。 “这解药如何处置?”果断转移话题,不然绮语会没完没了。 知道他不愿意多说,莫绮语心下了然,便不再勉qiáng。 她有点担心阿凤,但,他愿意说便会说的,他若不愿,她qiángbī只会让他更加难受。 看了看搁在桌上的那个小玉瓶,莫绮语撅起小嘴,哼了哼:“真不想把药给那个姓君的。花花那么爱他,他根本一点也不知道。” “这不是他的错呀。”被莫绮语气鼓鼓的样子逗笑,凤语摇头失笑道。 爱情,本就是不讲道理的。爱或不爱,全是凭心。 花花阻止不了她对君不弃的爱,君不弃也勉qiáng不了自己去爱花花。 没有谁对谁错,只不过,情字无解。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为花花感到不值嘛。”那么傻,那么痴,对方却全然不知。 他们这些局外人,看得心都疼了。却偏生,让他们揪疼了小心肝的正主儿,毫无怨言,甘之如饴。 “好了你,快去送药啦。别叫花花的心意落了空。”万一去晚了,小皇帝挂掉了,那花花可是白忙活了呐。 “……我走了。”做深沉状,叹口气。莫绮语转身点足,翩飞而去,姣美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 纯金的曲线。 看着莫绮语离去的方向,凤语清灵的眸子微微闪动,随即,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紧握着的雕花木簪,黯了容颜。 花花,当初你让我去安然村照顾修儿,我到底是着了老天的道了。 还是,其实,这便是宿命? * 君不弃淡淡地看着眼前一脸无奈和惊恐的太医,硬了眉眼。 “你是说,你们全部都无能为力?”很轻很轻的语调,很沉很沉的压迫感。 “老臣、老臣该死……”弓着腰,老太医胡子一抖一抖,脸皮一抖一抖,手一抖一抖,身子也一抖一抖。 “你们这群庸医,都这么多天了,皇上和太后依然昏迷不醒!你们,你们真是气死老子了!”气怒地一拳砸到门上,秦意虎眸怒瞪,表情凶神恶煞的,煞是骇人。 “你……”君不弃话还没说完,突然迎面一阵疾风扫来。 “小心!”敏锐地感受到冰冷的气息,伴随着一声大吼,秦意一个蹬地翻身,便将来物踹飞,铮地一下插入了一侧的木门上。 “混蛋,哪里跑!”眼尖的瞥到一抹金色在门外晃过,秦意剑眉一锁,以雷霆之势追了出去。 太嚣张了!居然敢直接来皇宫里撒野,当他骠骑大将军秦意是墙上的壁画——用来观赏的吗? 看着秦意如疾风一般追出去的背影,君不弃yīn了眉眼。 沉吟半晌,他走近那“偷袭之物”。 一看,是一只挂着一个小玉瓶的银针。 眼眸一闪,君不弃取下小玉瓶,打开。 里面有一张小纸条和三颗药丸模样的东西。 打开纸条,赫然跃于眼底的四个字让他瞬间握紧了拳头。 蚀骨解药。 眼中泛起一丝惊愕,随即被深思掩埋。 不是刺客是帮手? 会是谁呢? 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个。 扭过头,看向杵在一旁煞白了脸色的御医,君不弃眉一挑,将药递过去:“太医大人,麻烦你检查一下这药,是否有害。” “是是是……”回过神来,老太医连忙哈着腰战战兢兢地结果药丸,径自研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