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他才问她父母喜欢什么,说明天中秋节,他这个新女婿怎么着也还是要给自己的岳父母送点礼才行,要不就显得太失礼了。kakawx.com 月饼当然是俗气的,但是这个社会向来都是以大俗为主的,如果不俗就显得脱离了社会脱离了生活一般。 月饼不能少,这是肯定的,木槿的意思是买盒双黄月饼就行了,因为安家年年都是吃双黄月饼的,这是南方人的传统,而父亲是南方人,师兄黄睿之每年也是送双黄月饼的。 可石岩却说怎么着也得送点新意不是?既然年年吃双黄月饼,那今年让爸妈换下口味吧?总吃一种东西也会腻味的。 最终他买了大火腿月饼,七百多一盒,一盒其实就是一个大月饼,木槿嘴里说着这样太浪费了,不过心里倒也是感动的,毕竟,石岩是买来送给她父母的。 石岩给她父母买了中秋礼物,不能免俗,她也得给石家人买中秋节礼物,可她不知道石家人喜好什么,除了月饼,还得买点小礼物才行。 石岩说随便了,就是意思一下,他爸和容姨的他帮她准备了,爸是一只签字笔,容姨是一条刚上市的围巾,而***,则让木槿自己选一样。 木槿从未给老年人买过东西,所以拿不准,而保健品倒是琳琅满目,可关键是她对保健品不熟,怕万一弄巧成拙,最后石岩奶奶还不喜欢。 最终是在精品店里停了下来,选来选去,选了把梳子,牛角梳,导购说这防静电还能生发,功效说了一大堆,其实木槿没记住这两样。 最后是辨别真伪,这个她真不懂,还特地打电话问橙子,结果橙子比她还菜鸟,说年轻人几个用牛角梳啊,她都用木头梳子,而且牛角梳假的多啊。 不懂得辨别,于是挑了店里最贵的买,心里想着,好歹贵点也多少真一点吧,不是有货真价实这么个成语么? 石岩原本要去她家给她父母送中秋节礼物的,可在去的路上接了个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木槿只听到他说了句:“好,我马上回来!” “是你家出什么事了吗?”木槿见他一脸的凝重,于是小心翼翼的问。 他摇头:“不是。” 木槿不好再开口问了,因为他明显没有要跟她多说的意思。 她心里不禁苦笑了一下,他们俩虽然是夫妻,可他们俩—— 到底,还是不熟! 石岩把她送到小区门口,她让他不要开进去了,因为他的脸色明显的意味着估计有什么急事要去处理。 石岩也没有坚持,只说明天上午来接她时顺便跟她父母送节,然后迅速的调转车头就开走了。 木槿站在小区门口,灯光依然昏暗,夜来香和茉莉花的香味混杂着,而石岩的车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不见了。 抬头起来,皓月像个圆盘一样挂在天空,云层却不断的向月亮涌过去,晃眼看去就是月亮在云层里穿梭,而星星却是怎么也跳不出来。 她手里提着个购物袋慢慢的朝小区走去,购物袋里装的是明天她要送给石家三位长辈的礼物,小区的灯大多淹没在绿色下,显得格外的幽静。 她轻叹一声,不禁想起好多年前曾读过张爱玲的《倾城之恋》,里面的白流苏在离婚后因为陪人相亲阴差阳错的邂逅了范柳原,然后俩人之间演绎了一段倾城般的爱情传说。 而今,她也离婚,也阴差阳错的遇上了一个男人,甚至还在极短的时间内和他结了婚。 只是,她终究不是白流苏,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画建筑图的女子,她没有倾国倾城的容颜,当然也就无法在自己的感情道路上演绎一段白流苏似的的爱情神话了。 慢慢地低着头走回自家楼下,没想到楼下却停着一辆宝马x5,黑色的越野车,停在楼下空旷的地方,占据了好宽的位置。 方逸尘真到她家来了?她不由得想起晚上在天天渔港自助餐厅时碰到的林兴旺,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他还来这里做什么? 她不由得仰起头望了一下楼上自家的阳台,过去的那些年,每逢中秋节,方逸尘都是和他们一家人过的,他其实就是安家的上门女婿。 想到这里,木槿的心恍然间被什么给拉扯了一下,窒息的痛,虽然和他已经离婚了,可每每想起来,那颗曾经不顾一切爱他的心,依然清晰的揪痛着。 她曾把最初的,最美的爱恋都毫无保留的给予了他。 在她最美的年华里,所有的欢声笑语,所有的忧愁烦恼统统都给了他,换来他悉心呵护。 人生真的若只如初见,那该有多好? 走进楼道,慢慢的朝楼上走去,刚到门边就隐隐约约的听见门里有争吵的声音传来,她心里一惊,顾不得掏钥匙,即刻用手敲门。 门很快开了,是邵敏之开的,看见她一个人回来,还把头伸出来朝木槿身后望了望,确定她是一个人时,眼里又明显的带着失望。 木槿带着疑惑走进去,方逸尘果然在这里,只不过这个时候他站在距离父亲安峥嵘不远的位置,俩人的脸色都并不怎么好。 “爸,怎么了?”木槿把手里的购物袋放沙发上,侧头过来,目光即刻清冷如斯:“方逸尘,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给爸妈送你,明天是中秋节不是吗?”方逸尘回答的非常自然,就好似今年和去年没什么区别一样。 “我们家已经不需要你送礼了,你赶紧回去吧,”木槿不知道父亲和他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不过父亲能生气成那样,肯定是方逸尘造成的。 “我是来接你回去的,”方逸尘一副他还是她老公的神色:“明天是中秋节了,你不能总是住在娘家的。” “方逸尘,你是不是神经病了?”木槿冰冷的声音当即就提高了几个分贝的喊起来:“第一,我们已经离婚了,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第二,我没有答应和你复婚,所以我们连继续相处的必要都没有,第三......” “第三,我妈把我们方家只传儿媳妇的戒指给你了,而且你当时也接受了,”方逸尘迅速的抢断木槿的话:“这在我们方家,是比结婚证还要管用的一种方式,这等于是我们祖上已经认定了你是方家的儿媳妇,这个是不能更改的,所以......” “那是你们祖上的事情给我没有关系,”木槿非常烦躁的抢断他的话,然后冷冷的瞪着他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让保安来轰你走。” “先别赶他走,”安峥嵘在一边开口了,然后看着自己的女儿:“啊槿,方家的这枚戒指,方逸尘的母亲是哪一年给你的?” 木槿当时没有看方逸尘,如果她看方逸尘一眼,就会发现方逸尘正在给她使眼色,可惜她是看着自己父亲的。 “不是他母亲给我的啊,而是他父亲给我的。”木槿本能的回答:“我不是请假一周......” 木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安峥嵘的脸色都变了,猛的想起什么,即刻打住,可说出来的话却已经收不回来了。 “父亲?”安峥嵘的脸上苍白如纸,用颤抖的手指在站在那里的方逸尘,嘴唇颤抖着:“你父亲,不是二十年前就死了吗?” ☆、二十年前的那桩案桩子 方逸尘的脸上一囧,明显的露出一丝尴尬,半响才蠕动嘴唇道:“当时的确是以为他死了,可后来......他又回来了。” “后来?”安峥嵘的身体愈发颤抖得厉害,苍白如纸的脸上不知道是因为激动的缘故还是因为愤怒的缘故居然看着涨红,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后来是哪一年?” 方逸尘稍微楞了一下,然后还是如实的开口:“是十年前......” “十年前?”安峥嵘的声音倒是没有颤抖了,不过整个人的身子却朝后倒下去,嘴里还呢喃着:“是他......怪不得......” “爸!”木槿尖叫一声,迅速的奔上前去,可安峥嵘的身子还是直直的倒了下去,好在不是倒在地上,而是被沙发的护手给接住了棼。 “爸,”“爸”“峥嵘”三个人几乎同时喊出声,迅速的围了上去,安峥嵘一脸的死灰白把他们都吓住了。 “逸尘,赶紧背峥嵘下楼去,必须要送医院,”邵敏之此时顾不得方逸尘和安家的恩怨,即刻迅速的吩咐着。 方逸尘点点头,二话没说,在木槿的帮助下把安峥嵘背上,俩人快速的朝楼下跑去,而邵敏之在后面拿了点东西迅速的跟上广。 方逸尘的车宽大,直接上的他的车,木槿此时顾不得和他争辩谁是谁非,再没有比抢救安峥嵘更重要的事情了。 方逸尘在前面开车,木槿和邵敏之在后排照顾着安峥嵘,因为他已经昏迷,邵敏之不得不用手去掐他的人中。 好在附近就有医院,只是几分钟的车程而已,晚上不塞车,一路畅通无助。 木槿在路上已经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让其急救室准备好,所以他们的车一到,急救室的护士和医生都已经赶了出来。 用最快的速度推进急救室,木槿看着急救室的门关上,心却没有放松下来,因为紧张的缘故,双手攥紧成拳头,指甲轻容而已的掐进肉里才猛的想起自己的手掌昨晚还撑破皮了。 邵敏之愣愣的靠在急救室门口墙壁上,脸色都变了,当看见方逸尘走进来,她狠狠的瞪着他,一副恨不得把他给捅了的眼神。 木槿望着方逸尘,又望着邵敏之,半响才疑惑着的问:“方逸尘,你们方家跟我们安家究竟有什么恩怨?或者准确的说,你父亲跟我父亲之间有什么恩怨?” 方逸尘望了邵敏之一眼,轻声的问了句:“阿姨,你......没有跟她说过吗?” 邵敏之摇摇头,“我自己也不太了解峥嵘和你父母之间的恩怨,只知道是一桩官司的误会,可究竟是什么官司也没有弄清楚,我跟木槿说什么?” 方逸尘苦笑了一下,略微仰望着天花板道,这就难怪了,看来木槿还真是听他的话,他让她不要告诉她父母她就真的什么都不说。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二十年前,在惠城出了一件比较大的***案,一个装修工的老婆被一处酒店的老板和其朋友轮奸了,于是这个装修工一怒之下告上了法庭。 其实这个案件非常的清晰,那几个所谓的老板就是发了兽性,干了不是人干的事情,这官司肯定是这装修工能打赢的。 然而,这个社会就是有这么奇怪的事情,装修工当然请不起律师,而那个酒店的老板和其朋友当时也请不到律师,因为他们想要的是无罪,没有一个律师敢接手这样的案件。 后来,有个大约三十岁还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居然接下了这桩案子,并且成功的帮那几个畜生打赢了官司,硬说装修工的老婆是***了那酒店的老板和其朋友,说他们是无罪的。 “你的意思......我爸是那个无良的律师?”木槿睁大眼睛,她不相信这样的事实,父亲在自己的心目中一直是正直无私的,是刚正不阿的。 “二十年前,你父亲一举成名的案子,难道你没有去打听过吗?”方逸尘的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双手握紧成拳头,显然说到二十年前的事件还无比的愤怒。 “就算我爸是律师,可法院是公正的不是吗?”木槿依然摇头,望着方逸尘一本正经的道:“法院的人也不可能不根据事实宣判,如果你母亲的确是受害人,法院又怎么会判那几人无罪?” “因为你父亲,都是你父亲,”方逸尘说到这里异常的激动起来,整个脸上是无比的痛苦和愤怒:“当时你父亲说只要我母亲承认自己是自愿的,那个酒店的老板不仅愿意双倍付装修费和材料款,同时还会付赔偿费给他们,这样比他们赢了官司还强十倍,如果不承认是自愿的,那么酒店的老板和其朋友肯定要坐牢,而他们都坐牢去了,你这包工包料装修出来的酒店也没人经营,他们都不经营了,谁来付装修费和材料费给你们?你们这是赢了面子输了里子,倒时竹篮打水一场空,反正事情不发生也发生了,你打赢了官司也挽回不了事实和名誉,还不如捞点钱财来得实际。” 木槿当即不语了,这个是她不能评判的,毕竟二十年前她才5岁,而自己父亲究竟是带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帮那群畜生打的那场官司。 方逸尘的脸上已经是凄楚的笑容,他的声音几乎颤抖着的响起:“你知道吗?我父母是小小的装修工,我父亲一心想做大,承包了那家酒店来装修,谈好了包工包料,请了工人,原本想着要赚一笔钱,因为包料能赚差价,谁知道酒店完全装修好了,那酒店的老板不仅不付装修费,连他贷款垫进去的材料款都不付,那些工人整整帮我父亲一年,到头来连回家过年的路费都没有。 那时候,我父母整天打听那酒店老板的消息,那时通讯并不发达,能拿大砖头手机的人是凤毛麟角,而能戴传呼机的人也都是极其富有之人,当时那酒店的老板就有个大砖头手机,可我父亲在小卖部拿公用电话打给他,他听见我父亲的声音就挂断,而且还让人把父母和一帮装修工人从酒店里赶出来。 后来,我父亲辗转反侧打听到那酒店老板和几个朋友在一个宾馆开会,于是和我母亲一起去找他,当然是想要装修费和垫付的材料款。 只是,我父母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个所谓的老板不仅是赖皮而且还是禽兽,不仅不付款,而且还把我父亲的手脚绑起来,让他亲眼目睹我母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