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天城少城主出殡之日,白绫、奠字花圈挂满城。 城中百姓皆披麻戴孝。 不知内情的人,看到如此场面。 必定深觉这位已逝少城主,为雾天城做出多大功勋,才赢得全城民众披麻戴孝。 但再仔细瞧过身着麻衣百姓们,眼里流动的不是哀痛,是高权者施压下的愤恨、不满。 却是敢怒不敢言。 白齐国粮荒之下,仅存的富裕城池之一。 雾天城对他们而言,是生机,脱离了这座城,他们一无所有。 欧阳鸿处在丧子之痛,发话全城百姓为他儿子披麻戴孝,送他们最后一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按理,造就这一切的人,不应该出现在雾天城。 可白文宇偏要单刀直入,光明正大来给少城主送最后一程。 一条路服务不可少。 “主子,咱们衣服是不是穿的太过招摇,一会儿欧阳鸿老贼瞧见,会气得七窍流血吧。” “那倒省事,还省药粉。” 致幻药粉早已让暗卫下在香烛里头。 灵堂开在城主院落,所有雾天城骨干。 为少城主欧阳华守灵,足足熬了三天三夜,神情萎靡。 出殡前,道士们开坛点香引路,分给所有人,各执一把香。 满院檀香弥漫,白烟熏人眼。 只见烟雾中,隐约有三人走来,皆是身着绛红衣袍。 到底是何人,什么来头,胆敢在少城主灵堂之上,身着红衣而来。 走在前头领路的欧阳鸿,眼里撞进几抹红色那刻起。 脑门青筋暴起,怒火中烧。 手里的檀香,狠狠向三人飞去。 点燃的香如天女散花,眼看要逼近白文宇时。 被一把大铁伞悉数挡下。 “来人,把他们三人,给活剐了!” 罪魁祸首竟敢,如此明目张胆来到雾天城。 在他儿子出殡之日,着红衣而来。 佛见了,都要火三分。 只是他的话,对在场的所有人,不奏效。 走近的白文宇嘴唇微动,让所有人代入欧阳鸿视野,看见他眼里的重现场面。 欧阳鸿见手下不听号令,拿起砍刀,正要挥刀自宫,不不,错了,重来。 正要挥刀杀鸡敬候,眨眼间,他看到老城主卧病在床。 “清儿过段时间,便能回城,到时,你也能歇会儿,城里大小事务,交由他打理,我也能放心。” 此话如同扎进欧阳鸿心里的倒刺,狠剌他心口,隐隐作痛。 他多年竭尽心力辅佐老城主,发展壮大雾天城,所有的功劳、苦劳。 远不及他儿子,那黄毛小子来的放心。 凭什么?凭什么一无是处的黄口小儿,能抢去他一手打造的雾天城。 城主,只能是他欧阳鸿! 画面又一转,来到他与城中大夫密谋下药场景。 “只要让城主去的了无痕迹,我当上城主之位,许你垄断城里药材行当。” 丰饶的雾天城,又是码头大城,往来药材不计其数。 若能取得独家经营权,钱袋子何愁不满。 大夫满心欢喜应下。 “重现你是如何下药害死老城主。” 话音刚落,欧阳鸿不由自主的走向棺材。 内力集中在手掌。 “嘭。” 打上棺钉的棺材盖被掀翻在地。 里面躺着死透的欧阳华。 但此刻在欧阳鸿眼里,看到的是卧病在床榻老城主。 布满皱纹的手抓过香灰炉,当成是药汤,掐住老城主咽喉,直接倒灌进嘴里。 老城主拼尽全力,挣扎开钳制咽喉的铁手。 好不容易喘上几口气,下个瞬间,再次被人用腰带勒紧脖子。 这一次,再也挣脱不开。 周遭的人,看到这一幕,才明白,为何在老城主病逝后,全程由欧阳鸿打理,甚至连抹身换寿衣的活,也是由他独自完成。 好一个狼子野心! 狼心狗肺的东西! 眼看大家群起而攻之。 白文宇侧头看向身边的张清。 “要动手,趁现在。” “每人给欧阳鸿一刀。” 大家看到欧阳鸿谋害老城主,坐上城主之位,心生怨恨。 听到张清冰冷指令,皆举刀朝向欧阳鸿去。 胳膊、大腿、心脏、眼珠子、脖子等等,全是大窟窿。 众人退散,留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谁能想到血泊中那滩烂肉,会是不久前的威风凛凛的雾天城前城主。 白文宇依旧不出声,他在等,等一个能接手雾天城的人出现。 急性子的齐林,左瞧瞧,右瞅瞅。 眼珠子在主子和张清之间,来回转动。 快把他憋死时,听见张清轻悠悠说出一句。 “所有人,自刎。” 噗呲声此起彼伏。 雾天趁得力干将,一个个抹脖子倒下。 致幻剂药效有限,不少人正慢慢恢复神智。 只是身体本能听从张清的指令行事,继续横刀抹脖子。 在害怕、不甘、尿裤子中,全员倒下。 鲜红的血液汇集成水流,四处流动。 “雾天城,是你的了!” 撂下这话,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