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他放过刺客？他上前一步，钳住她下颚：“你这幅虚伪模样真令人恶心！”这是拓跋衍第一次主动触碰未央。

    哪怕那下颚上传来剧痛，她也不想躲开。

    望着眼前男人眼中的讥讽不耐与厌恶，未央忍着心里的涩苦开口：“算我求你，你放过诺敏好不好？”拓跋衍却只是漠然松开手：“不好。”

    未央僵住，听着他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哑声问：“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她？”她没有回头，没有看拓跋衍，只是问。

    回过头的拓跋衍看着她瘦弱的身影，眉心微皱。

    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烦与怒，未央口口声声说着不会伤害他，却到现在还护着刺杀他的人！拓跋衍表情冷漠，烛火掩映下带着几分森寒：“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不信她这般，只是为了一个侍女的命！未央听的明白他话中之意，却不想再辩解，只是说：“我身边只有她了。”

    “装模作样！”拓跋衍冷言讥讽着，可看着她那副可怜模样，又有些异样：“我放过她，你能给我什么？”未央沉默了瞬发问：“你想要什么？”“告诉我父汗和族人，你没有怀孕！”拓跋衍的声音冰冷，听的人生寒。

    不知从那里吹来的风，吹熄了烛火，帐内陷入一片黑暗。

    他的身影融于其中瞧不见。

    冷风裹挟着他的气息随着呼吸钻进身体，冲刷四肢百骸，冰冷彻骨，让人清醒。

    “好。”

    未央应着，转身望着拓跋衍站的方向，朝他走去，然后擦肩而过。

    她木然的走到刑架，看着依旧绑在上面的诺敏，微微一笑：“别担心。”

    然后看向一旁看守的拓捺侍卫说：“请帮我将老可汗请来。”

    侍卫有些迟疑，但还是过去。

    很快，老可汗便过来，看着这处场面直皱眉。

    若非未央是福星，如今又怀了拓跋衍孩子，他定不会容许她如此胡闹。

    “这么晚，你有何事？”老可汗问着。

    未央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竟有些不直视他的目光。

    老可汗见她这般，扫视了眼周围，刚要问询发生了何事。

    就见未央跪在了地上：“对不起，我骗了您和族人，我……没有怀孕！”她的话震耳。

    原本喊打喊杀的氛围寂静下来，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被绑在刑架上的诺敏听到她的话心急如焚，也悔不当初：“公主，您胡说什么！”她知道若假孕一事被揭穿，公主和达哈尔部落要面对什么！可已经晚了。

    老可汗眼神凛冽，目光如鹰盯着未央：“你再说一遍！”未央却不能再说出口。

    气氛僵持在这里。

    而这时，一直在暗处看着这一幕的拓跋衍走了出来。

    他没想到未央会为了一个侍女真的做到这个份上，他一时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但既然是自己答应的，他就会做到。

    拓跋衍安抚下老可汗，直接下令：“来人，将未央送回去，并告诉未达木，两族合盟到此为止！”

    第八章 毁于一朝

    事情至此，毁于一朝。

    达哈尔王帐。

    未央将事情告知了未达木，掩盖了诺敏的事。

    未达木怒火腾升：“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可知你将族人推向了万劫不复！”未央知道，可她也做不到看着诺敏死。

    “对不起。”

    未央说着，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未达木看着她怒不可遏，最终却只是将她赶回出嫁前的闺帐。

    未央看着他，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的退了出去。

    可刚出帐，就听见背后帐内传来的碗瓷碎裂声。

    她脚步一顿，最后还是默默走远。

    闺帐内。

    眼前的一切，还和离去前一样，就连她妆奁旁那花瓶里的狗尾草都还鲜活，明显是每日有人来更换新的。

    未央看着这些，一时间有些怔愣。

    她唤来一直留在族内的侍女，问过才知，做这一切的都是未达木。

    未央一瞬间有些茫然，她有些不懂她弟，他将她作为贡品送给拓跋衍，却又在族内为她留下这抹温情。

    她走上前，手抚着狗尾草，心想，也许她弟也是心疼她的。

    只是他是可汗，总要做出选择与牺牲。

    这一夜，未央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翌日清晨，她刚起身，帐外就传来纷杂的脚步声，转头就看到未达木走进来，带着满身血。

    未央愣，而后担忧：“你……”可话刚出口，就被未达木打断：“我已备好了人，你今日便启程回拓捺。”

    “为什么？”未央震惊，也不敢置信。

    “没有为什么。”

    “若我不回呢？”未央问。

    未达木看着她，一字一句回：“那你便是在逼我和族人去死！你若不回去，便亲手杀了我！”说着，他将一把出鞘的匕首放在未央手中。

    那一瞬间，未央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昨日那些些点点的温情灰飞烟灭。

    “好，我回。”

    她回着，眼里再见不到一点的光。

    未达木看着这样的她，眼底闪过抹不忍，但最终还是狠下了心。

    未央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