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未央缓缓抬头，只听那人说：“可汗说，希望您能牢记使命，若我族出事，您也无法独善其身。”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未央攥着牛皮布的手微紧：“他还说了什么？”“可汗只说了这一句。”

    他的回答将未央的希望浇灭。

    她还在幻想，哪怕未达木对自己有丝毫的关切，她也能将这苦痛吞咽下去。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不知诺敏和那人是什么时候离去的。

    晨起的光透过帷幕照进帐内，却压不住瑟骨的冷。

    未央起身往外走，想要去触碰那阳光。

    可就在掀开帐帘的那一刻，脚步倏然定住。

    几十米外的旷原上，拓跋衍和塔娜各骑着马，在草原上奔驰。

    不远处朝阳缓缓升起，微黄的光晕照在他们身上，充满了希望。

    未央看着这一幕，却只觉得更加的冷。

    她看了很久，才木然转身回帐，然后将牛皮布捡起，放进装着婚书的木盒之中。

    脑海中，拓跋衍和塔娜驰骋草原的画面不断涌现。

    未央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却压不住鼻酸，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她想，若陪他驰骋马上的人是自己该多好！她想，自己真可悲！这日后，拓跋衍又带兵出战，几日未归。

    未央一人坐在帐内发呆，不知在想着什么。

    却在这时，帐帘被人掀开。

    她以为是拓跋衍回来，刚起身要开口，却在看到来人那刻怔住。

    未达木却视若无睹的走进来，命身后的侍从将手中食盒放到她面前。

    “阿姐，别说我不为你着想，这是从巫师那儿求来的药，服下后你的脉象便和有孕女子一样。”

    他话说的轻巧，未央听着却背后生凉，下意识的后退。

    她声音艰涩：“你可知若被拆穿是什么结果？”“那是以后的事，我只要现在部落安好。”

    未达木走上前将药拿出送至她唇边：“阿姐向来心善，你当真忍心让族人失望，看他们因你流离失所吗？”面前的药泛着腥苦气，未央闻着，心也跟着苦。

    她当然不忍，所以才会在两年前乖乖嫁给拓跋衍，被他厌弃。

    未达木似乎看出她的犹豫，再度开口：“阿姐，你是达哈尔的福星。”

    又是福星！未央面色一白，她真的想问一句，在未达木心里，自己除了是所谓的‘福星’外，他可还记得自己也是他姐姐。

    可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眼前的药碗夜没有半分收回去的意思。

    未央看着，眼神渐渐暗下来，再无光：“我明白了。”

    她接过药，木然饮下。

    一瞬间，腹内传来的绞痛，像是有刀刃不断旋转般，疼的她满头冷汗，站都站不稳。

    时间点点过去，疼痛渐缓。

    看着这一切的未达木唤来大夫给未央诊治，确定未央怀孕后让帐外的拓捺族人告诉了老可汗。

    很快，几人便受到了宣召。

    帐内。

    未央刚走进去，就看到一直未归的拓跋衍竟也站在其中。

    四目相对，她别开了眼，不敢与之对视。

    拓跋衍将她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率先发问：“你当真有了身孕？”未央沉默不语。

    一旁未达木见状不免催促：“阿姐，拓跋衍王子问你呢。”

    未央攒紧了手，最终还是从嗓子眼逼出了回答：“是。”

    霎时，拓跋衍脸色冷沉了下来。

    他看着一脸笑意的未达木，和王座上面露欣喜的老可汗，满面冰冷：“婚书，我签！”

    第五章 许愿

    婚书上，两人名字并立。

    未央捧着，却不敢抬头看拓跋衍，她知道，自此后，自己和他再无可能。

    当夜，拓捺族为庆祝有小王孙的降临，举办祭祀。

    篝火明明。

    未央重新穿上那嫁来时的婚服，站在拓跋衍身边。

    周围的拓捺族人绕成圈，将两人围在中间，载歌载舞。

    那一瞬间，好像被这氛围蛊惑，未央看向身旁人的侧脸：“传闻祭祀时天神可聆听信者心愿，你可有什么想要的？”闻言，拓跋衍勾起抹讥笑，甚至未看她一眼：“我愿——无妻无子！”说完，他转身离去。

    未央僵在原地，拓跋衍竟这般想要她死，宁可恶毒到诅咒他自己！这一刻，她只觉得眼前的篝火都是冷的。

    不知族人何时散去的，未央回过神来草原已经一片寂静，篝火已熄，只剩余烬。

    她苦涩一笑，仰头望繁星：“天神在上，我愿拓跋衍心想事成。”

    但如果您真的能听到，也请让他得娶良人，福泽绵延，子孙满堂。

    迈着僵硬的步子往王帐回，可刚走两步，就被人拦下。

    “我本以为你是被人逼迫，是个可怜人，却不想也是个贪心的！”塔娜言语间尽是讥讽厌恶：“你以为假孕便能坐稳拓跋衍妻子的位置？你和达哈尔的诡计我们都一清二楚，十个月之后你若不能给拓跋衍生下个孩子，你们一族都别想活命！”她扔下这么句话，转身就走，和拓跋衍一样，没有犹豫。

    未央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低喃：“若可以，我何尝不想像你一样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