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宸的号码上，眼眶通红。

    她按下拨通键，打了过去。

    不为其他，她必须要让顾北宸知道，林绾绾正承受着常人无法忍耐的痛苦。

    一通……

    两通……

    十几通电话过后，始终没有人接。

    唐可不知道打了多少遍，直到医生出来，她才停下。

    “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凝重地摇摇头：“病情恶化太快，已经等不到手术了，我们给她打了强心针，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这话让唐可双腿一软，险些瘫在地上。

    她跌跌撞撞地重进抢救室，抓住林绾绾冰冷的手：“绾绾！”

    听见她的低泣，林绾绾缓缓睁开眼，想帮她眼泪，却怎么也抬不起手。

    “别哭……我不疼的……”

    不疼，她怎么会不疼。

    她的每根神经都像被刀刃割裂开，痛苦正一点点夺去她的呼吸。

    林绾绾只觉眼皮越来越沉重：“可可……我想爸妈，我想……回家……”

    听到这话，唐可喉咙像是被一根根锋利的针刺过。

    “回回回，我马上去找顾北宸，让他来接你回家。”

    林绾绾却摇头，泪水凝聚在眼眶。

    她知道，顾北宸不会来了。

    视线越来越模糊，林绾绾却握住了唐可的手，一遍遍吃力地说着：“可可……好黑啊……”

    唐可看着她眼底的祈求，没有办法，只能哽咽着回答。

    “乖，我马上开灯，很快就不黑了。”

    而回应她的，是林绾绾重重垂落下去的手——！

    天渐黑。

    忙碌了一整天的顾北宸回到家，倒头坐在沙发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比以往要更冷。

    半晌，顾北宸起身上楼，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走进林绾绾的房间。

    他看着桌上碎裂的婚纱照，莫名有些喘不过气。

    就在顾北宸想要离开时，目光停在了床头柜摆着的一本日记上。

    好奇心使然，他想看看自己在林绾绾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

    可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所有写满的纸张都被撕了下来。

    只有最后一页留了两句话。

    “终了之时，我才发现从未替自己而活过——”

    “好可惜，我与顾先生缘尽于此，如云烟，不相欠——”

    顾北宸看着这两句话，心底一片复杂。

    这时，楼下传来赵秘书的声音。

    他合上日记本下了楼。

    赵秘书把手机递给他：“顾总，您手机忘在公司了，而且您开会时，太太打了很多个电话过来。”

    闻言，顾北宸一愣，匆忙翻开通话记录。

    19个来自林绾绾的未接电话。

    最近的一通在二十分钟前。

    没等他回拨，赵秘书又说：“另外医院那边传来消息，受试者因为病情恶化，下午两点时去世了。”

    第十章 如你所愿

    顾北宸手一颤，莫名的，他不由将那个受试者和林绾绾联想在一起。

    可她二十分钟前才给自己打过电话……

    “知道了，你回去吧。”顾北宸淡声道。

    赵秘书走后，他才按下拨通键。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欠费停机……”

    机械的女声回荡在偌大的客厅里，激起顾北宸心底的涟漪。

    自此，他彻底失去了林绾绾所有的消息。

    好像他的生命中，从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可有好几个夜晚，顾北宸都会从那个林绾绾死去的梦中惊醒。

    “顾总，您又签错字了。”

    赵秘书将几份文件摆在了他的面前，脸上写满担忧。

    顾北宸回过神，才发现签字的地方赫然写着：林绾绾。

    他唇线一紧，重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赵秘书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主动提醒：“要不，我去找找太太吧？”

    顾北宸脸色一沉：“做好自己的事。”

    赵秘书也不敢多说什么，接过重新签好的文件转身离开。

    天黑，独属夜晚的喧嚣开始。

    鹿岛高级会所。

    许巍倒了杯酒：“你连续半个月来我这儿了，真恢复单身了？”

    顾北宸端着酒杯，眉宇间凝着几分不快。

    林绾绾已经消失了整整一个月。

    自从结婚以后，他们从没分开这么久。

    就连那次冷战一周，林绾绾也会每天通过赵秘书了解他的情况。

    但现在，林绾绾好像真的不要他了……

    夜渐深，有着贵族子弟们的包厢声色犬马。

    何嫣今夜也照常过来了，她熟练地递给顾北宸杯酒：“北宸，下了班就不要想烦心事了，好好休息。”

    顾北宸没有接，而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一切。

    如果林绾绾在这儿，她不会给自己倒酒，还会絮絮叨叨地说喝酒伤身体。

    又或者她会像以前一样，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