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鹫宫西侧,一道飞瀑如碎玉一般自雪峰之巅直泻而下,当真是‘今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 huáng钥匙暗想,看来那天山童姥也不是什么喜欢焚琴煮鹤的俗人,书中所写捕食御花园的锦jī自是情势所迫。 虚竹子御剑直飞入后殿一个小小院落,小院碎石铺地,甚是整洁,除西侧有一湾清泉,数株兰蕙外,并无杂物。 虚竹才收了宝剑,早有两人迎了出来。 两人一个是七八岁的道童,生的阳光清秀,目光却甚是坚毅;另一个是十来岁的女童,冰肌玉骨,出尘脱俗。 两人开心的跑过来,问长问短。 “师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女童问。 “祖师爷,包裹里是好吃的吗?你说好这趟带点江浙特产莲藕糕,桂花蜜饯的,这么快回来,八成是忘了吧。”道童说。 “小端子就知道吃,师祖出去可是gān正事的,寻访创派宗室安期生,祖师爷,给我们讲讲路上的见闻好嘛。” 两人一口一个祖师爷,可对虚竹哪儿有一丝敬畏。 虚竹子说道:“这趟没买吃的,我给你们带回来了一个小师叔。” “啊~又一个师叔,凭什么啊,他这么小。”道童说道。 “因为是师祖带回来的啊,当然是师叔了,小端子真笨。”女童说。 “我当然知道,要我师傅再收徒弟,我才能当师兄,我就是不服,他和欧三那么小,进门就是师叔。” “是欧阳三”。 “祖师爷都说了,名字只是记号。林师伯不晓得多大,我师傅都六十一岁了,祖师爷还不是称呼师伯师傅‘林一’‘王二’。还有,向师姐你也别得意,以后少不得你也得叫这小娃娃小师叔。” “那不一定,我会教他叫我姐姐的。” 虚竹板起脸来说:“好了,说正事,青箫,你负责照看娃娃,三号库房有布匹作尿布。叫你师傅做饭用两成功力,把米麦豆都打成细粉,不得让小娃娃沾半点荤腥。处端,你师父师兄出门了,你去潭边砍竹子做个摇篮,午饭前务必做好。”边说边顺手把huáng钥匙递给青箫。 “是,师祖,有没有奖励?”道童调皮的问。 “你们二人照顾小娃娃要是照顾的好,每人每月另加一颗聚气丹。” “祖师爷真好”,女童说:“呀,祖师爷,包袱内壁有字。” “写的什么?” “正月初三 huáng”,女童说,“想必是娃娃的生辰了。” “既姓huáng,那就是huáng四了。以后你们要称呼他huáng师叔,知道吗?”虚竹故作严肃的说, 道童为难得说:“祖师爷,你就不能收我当弟子吗?那样我就不用叫他师叔了。” “世间万物各安天命,勉qiáng不得。”虚竹子说道。 “师祖说了,你是三品灵根,苦修一生也未必得入先天,是谁的弟子不都一样嘛?”女童打趣说,“师祖,我可是和师傅一样的二品灵根,就不能做这个小鬼头的师姐吗?” “你是你师傅的宝贝大弟子,我又怎能qiáng夺呢。再说,我可曾待你们比你们师父薄?” “不曾,可是祖师爷,你可经常说,凡事都要留一线机缘。”道童倔qiáng的说。 “那这样吧,从现下起,三年期满,若你的神魂qiáng度能胜过huáng四,我便做主收你为徒,不过这几无可能;或者十年为期,十年后比武论道,你只要胜过欧三huáng四任何一人,我便收你为徒。” “好,一言为定。”男童目光灼灼。“十年之后,我已满十八岁,他们才十一二,我如何胜不得他俩。” “师祖,那我呢?要不给我定个十五年的期限,要不二十年?”女童说。 “我可没办法,要是你师傅发脾气不做饭了,可如何是好”。虚竹子接着说道,“好了,此间事了,为师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虚竹子祭出飞剑,嗖的飞天而去。 “别忘了莲藕糕……”道童扯着嗓子忘形的喊。 装睡的huáng钥匙被女童放到了一张柔软的chuáng上,慢慢梳理自己的所见所闻。 处端这名字没见过重名的,应该就是长真子谭处端,他的师傅师兄自然就是王重阳和马钰。王重阳被唤作王二,他的师姐叫林一,恐怕就是他一生想要压过的林朝英女侠。王重阳已经六十一岁了,想必林朝英也差不多大。那么名叫向青箫的女童就是林朝英的唯一弟子,小龙女的没名字师傅,后期功力比欧阳锋稍弱,远胜王重阳的一帮徒子徒孙。悲剧的王重阳,排行在林朝英之后,收徒弟也不及林朝英。 王重阳临终之时言道:“丹阳已得道,长真已知道。吾无虑矣!长生、长chūn则犹未也,长chūn所学一听丹阳,命长真当管长生。” 可见仅以悟道而言,丹阳长真远胜其余五子,应该是与此二子曾得虚竹亲自指点有关。 自己叫huáng四,还有个娃娃师兄叫欧阳三,并不在观内,不知道现居何处。 诺大个灵鹫宫,只住着虚竹,一代弟子三人(包括huáng钥匙),二代弟子三人,就七个人。没有梅兰竹jú四姐妹,没有七十二圣使,没有什么三十六dòng,七十二岛的岛主,连个杂役也没有。 而且这些人还经常天南海北的跑,常住人口算上自己才四个。 也许最近方圆百里也只有这四个人。 好吧,其实huáng钥匙也不知道大师姐是不是常住人口。 这就是灵鹫宫,寂静的修道胜地,凡俗界的不可知之地。 也是huáng钥匙的新家。 在聚气丹的激励下,huáng钥匙很快拥有了摇篮chuáng。青箫将huáng钥匙推到院子里晒太阳,自己则在旁边的蒲团上打坐练功,累了便打趣huáng钥匙,教他说姐姐。 谭处端在别的院落练剑,偶有劈砍叱咤之声传来。 一上午悠悠而过。 午饭时,huáng钥匙见到了他估计该有六十一岁的林朝英。 尼玛,这是六十一岁的人么?分明是一十六岁好吗,明眸善睐的美目,长长的睫毛,浅浅的酒窝,如云的秀发,再加上一身淡huáng色丝质长裙,真是‘雪河清清水,空谷幽幽人’。 怪哉,王重阳居然把持得住。 “这就是我的小师弟了?”林朝英说道,“生的倒挺机灵,只是脏了些,还没洗澡吧。处端,月满西楼,九分力。” huáng钥匙听了不明所以。但见谭处端一招月满西楼向空处打出,林朝英一挥手便把其中炙热的气息引出,然后手指向上一挑,旁边一碗粥里的水分便如雾般升腾而起,被方才的热气加热后,直接将huáng钥匙笼罩在雾中。那水雾竟瞬间洗遍了huáng钥匙的全身每一个毛孔,然后咻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可怜那碗粥已经变成了小米gān饭。 huáng钥匙感觉自己已经从里到外都洗gān净了,这个大师姐比自己想象的还要qiáng。入微级的御水术,绝对已经摸到了先天的门槛。 寂然饭毕,谭处端离开。 林朝英又问:“小师弟是何种灵根?” 青箫:“师祖走得急,还没测。” “你师祖哪儿能有什么急事,是嫌你们俩烦了吧。”林朝英说,“去,取测试水晶来。” “师傅,从师祖屋里拿东西,不好吧?” “啰嗦,快去!” ☆、第三回 huáng钥匙原是木灵体 林朝英亲传无相功 少时,测试水晶取来,约摸水杯大小,六棱有尖,晶莹剔透,底部刻有阵符。 林朝英捏住huáng钥匙的手按在水晶上,水晶当即发出了眩目的碧绿色光芒。 林朝英一把抱起huáng钥匙,激动地说:“木灵根,二品木灵根,居然是木灵根,灵鹫宫有木灵根了,我入先天不远了。来,师弟,我传你□□,不,小无相功,你帮我吸收掉真气里的木元素。” 嗅到淡淡的体香,huáng钥匙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对,没错~~~~想吃奶了,这恐怕是这一世的身体仅有的记忆了。 青箫忍不住‘扑哧’一笑,“师傅,我这小huáng师叔这般幼小,可听不懂什么手厥yīn心包经:来,弟弟,姐姐教你,真气起于天池,经天泉,下向曲泽,过郄门,间使,内关,进大陵,沿劳宫,出中冲。懂了么?”说完又是一笑。 huáng钥匙目瞪口呆,哥活了二十三年,几曾听过什么天泉曲泽。 林朝英:“我传他武学,又何须他懂,他没有真气,我传他真气,他经脉弱小,我帮他凝实。他这般小,哪有什么经脉淤塞,正是修习内功的好时机。他早一日练就小无相功,帮我洗尽真气里的木元素,我便可早一日入先天。” “可是弟弟小半个时辰就要小解一次。” “为师怎会许他小解?” 青箫为huáng钥匙的前途默哀几秒钟,自去练功去了。 huáng钥匙明白自己的处境了,林朝英这是要拿自己当练功的助手了,或者应该叫,双修? 与美女双修,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份? 可惜自己这般小,还是绝了杂念吧。 林朝英抱着huáng钥匙来到练功房,点上一只檀香,取出两个蒲团。扶着huáng钥匙坐在一个蒲团上,自己盘膝坐另一个,然后一手抵住huáng钥匙天池xué,一手按中冲xué,便开始运功。 天池在胸部略偏外侧;中冲在中指指端。 林朝英手指一触到huáng钥匙,自然产生一股吸力,huáng钥匙便是想倒也倒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