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临时放人鸽子, 按理说,确实是应该要跟他约着再见一次面的。 可心里头好像多了一丝不知因何而起的闷闷的感觉。 男人低低沉沉的声音这时突然在身后响起,他好像比之前又更凑近了她几分, 方才说话时, 她似乎还能感觉到, 他温热的鼻息轻轻扑打在她有些敏感的耳廓上。 耳朵又是一阵发烫, 刚刚被微信打断的那点窥探他隐私的尴尬之意又一次浮了上来。 小助理莫名不敢回头看他。 段文曜却只当她在迟疑,不爽值瞬间又飙高了个好几十倍。 五脏六腑像是再次泡进了陈年老醋当中,好几秒才他又重新敛好情绪。 “……你要是想去见他, 就去吧,我饿一天也没关系的。” 小助理:“……” 男人声音压得有点低,听着像是有点可怜兮兮的。 舒柔终于忍不住回过头。 男人已经倚回沙发靠背上,黑眸低垂,薄唇抿着,明明是和平常一般无二的模样,舒柔却无端觉得他此刻带着点丧丧的气压,像是被主人遗弃掉的一只大型犬科动物。 “我没说要去见他的呀。” 软声软气的一句话像是没经过大脑,就这么直接脱口而出了,小助理自己都不由怔了一瞬。 半晌才回过神。 他昨晚才说过贺彪送的饭难吃,她要是不过来给他做饭,依他那股吃饭偶尔要靠她哄的任性劲儿,估计真的有可能就饿上一天。 她有点苦恼地咬着唇。 给他做饭也是她工作内容之一,所以她后天是要忙工作的,应该抽不出空来,这样的话……唔……拒绝一下应该也不算太过分的……吧? 她转回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戳啊戳地开始打字,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男人正一脸坏事得逞般地弯着唇角笑。 【小舒老师:很抱歉,后天我有工作。】 这条消息发完,她心头莫名一松,刚才那点闷闷之意好像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那边没有立即回消息。 不知是没看到,还是看到了却不打算回。 小助理顿了顿,又尽职尽责地转过头去:“还继续看评论吗?” 又开始玩游戏的男人淡淡“嗯”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漫不经心问道:“你不是才刚毕业吗,怎么家里就开始安排你相亲了?” 小助理不防他会突然问这个,不禁又愣了愣。 见她不说话,男人放在ipad屏幕上的指尖微顿,抿了抿唇:“不方便说吗?我就是随便问问。” ……才怪:) 小助理咬着唇歪了歪脑袋:“……没有不方便的。” 就是和他这样聊自己相亲的事,莫名有点怪怪的羞耻感。 “男方一个长辈和我妈妈是朋友,说想要介绍我跟他见个面,也不太好推辞的。” * 小助理回家以后,一派温馨的房子瞬间又再冷清下来。 段文曜皱了皱眉,在沙发上怔了半晌,才慢条斯理从沙发垫下翻出半天没碰过的手机,发了两条微信出去。 【段文曜:帮我查个人。】 【段文曜:名字叫杜怀,男,身高182左右,年纪大概二十三四,微信号是sfngj005】 微信号是刚小姑娘不小心戳中那个野男人头像时,他不经意间瞥到的。 消息一发完,他正想将手机丢一边时,提示音就传了过来。 【叫我第一名:和你要查的事有关?】 【段文曜:无关,勉强算是个情敌吧。】 【叫我第一名:情敌?你居然有妹纸了吗???】 段文曜淡淡瞥了眼手机,不打算理他。 对方不知是不是猜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很快又发了一条新消息过来。 【叫我第一名:是这样的,查别的事情本来是要额外收费的,不过看在你一个老处/男难得铁树开花的份上,爸爸今天破例给你免个单吧。】 段文曜:“……” 他看着手机屏幕,又皱了皱眉。 【段文曜:算了,不用查了。】 他私下查人,要让他家那觉得干拿工资不办事会很心虚的蠢丫头知道了,肯定要不赞同的。 反正都要进组了,到时候他把人牢牢看好,不让他们有机会接触就行了。 直到睡前,那边才又回了消息过来。 【叫我第一名:我去!不查你不早点说!!】 【叫我第一名:我刚已经顺手查了一波,警校高材生,市刑侦大队的新人,条件不错呀,不过家里有个哥哥,七年前出车祸成了植物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别说啊,我看了照片,你这情敌长得还真不错,一看就很有安全感啊,是小姑娘会喜欢的那款。】 段文曜:“……” * 段文曜在家看了几天剧本,很快就到了进组的日期。 《惊天》也是华宸投资的。 电影讲的是一个继位不久、根基尚浅的纨绔小皇帝一时任性跑出宫去,名为微服私访,实为游山玩水,途中却不慎撞破了江南一桩贪污大案,小皇帝既惊且怒,却不料因此惹来了杀身之祸,他的信物早在游玩半途丢失,求助无门之下,只得一路逃亡,身边的护卫一个接一个死去,最终只剩下一个女扮男装的暗卫拼死相护,直到最后,这仅剩的暗卫忽然将剑尖转向了他。 最先拍摄的是逃亡在外的外景戏。 拍摄地点山清水秀,风景怡人,住宿地点却不那么美妙了。 剧组占了相邻镇上新开的一家宾馆,胖乎乎的老板见了他们这一大群人,那是笑得见牙不见眼,满脸褶子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似的,然而这略有点惊悚的笑容根本半分也弥补不了他家那硬件设备太差的宾馆给众人所带来的心灵伤害。 好在设备差是差了点,看着还蛮新的,脏得也不算太完全。 要是没舒柔在,段文曜大概直接就睡房车了,这会儿却只好陪着自家小助理一起将就着住。 进组当天下午,他家那有点洁癖的小助理简直快要把他住的那间房子给掀了,所有床品用具一概换新,最后还指挥着贺彪拿着一个手持式的小高温消毒蒸汽机四处仔仔细细冲了一遍,才勉强皱着鼻子放过了人家宾馆里最好的房间之一。 冬季日短,怎么样都睡不够似的。 头一天旅途疲累,又折腾了大半个下午,次日早上,一直到最后一个闹铃被摁掉后,舒柔还困蒙蒙地窝在暖乎乎的被子里躺了好一会儿,这才揉着眼睛,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都是这种状况,另外那个嗜睡大龄儿童就更不用说。 电话打一个就被摁掉,再打就关机,小助理只好又拿着房卡亲自杀过去。 小镇条件简陋,宾馆里没什么普通套、总统套之类的,最好的房间也不过是一个略宽敞些的普通大床房。 舒柔敲了半天门也没见里面有响应。 她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大声用手机放歌,这地方隔音设备有多差,她昨晚是亲自体验过的。 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