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她们之间有怎样的怨结,至少在这一刻,夏星眠觉得她们似乎和解了某一部分。 不该原谅的还是不能原谅。但有些事情,真的很难用单纯的对错去解释。 因为两个人共同热爱着的钢琴,今天的陆秋蕊异常和善,和3年前的那个陆秋蕊几乎重叠。就连她领口一直别着的金属别针,看上去都没有往常那么冰冷。 夏星眠又说了声谢谢。 陆秋蕊以沉默接受了这份谢意,没再说不用谢。 . 夏星眠回宾馆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这一天基本没怎么和陶野有交流。 她们唯一的对话,就是下午5点陶野在微信上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晚上10点忙完后才看见,回复这就回。 陶野应该是已经睡了,没回她。 虽然这一天很忙,但她记得她今天的星星糖还没给。这种固执没什么意义,对她来说却无比重要,就好像给到999颗时她真的能娶到陶野似的。 她悄悄到陶野的房间去,摸着黑,给陶野挂在门口的大衣口袋里偷偷塞了一颗糖。 明天该塞到什么地方呢? 今天还没过完,她就已经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她思考时,忽然听到黑压压的房间里,大床上传来很轻的询问:“这么晚才回来?” 夏星眠本来就在做鬼鬼祟祟的事,这一下把她吓到了,往后退了两步。 “那个……我……” 床头柜亮起一盏小台灯,昏黄灯光,蜜一样涂在陶野的侧脸。她的手还停留在台灯开关上,一双眼沉沉地盯着夏星眠,嘴唇抿成一条线。 睡衣领口的前三个扣子都是散开的,光从侧面打过来,勾勒出漂亮的锁骨与沟壑的首端。即使在昏黄光照里,她的皮肤依然白得像朵素色桔梗。 ——好美。 这是夏星眠每一次看到陶野时,心里都会出现的字眼。 陶野说:“你过来……” 夏星眠便乖乖走过去,挨着她坐在床沿上。 她以为陶野会责问她什么。 可是陶野只是看着她,忽然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嗓音柔柔的:“忙了一天,很累吧?” 夏星眠点头:“是有点累,今天一直在弹琴。” 陶野的手滑到夏星眠的下巴上,轻轻刮挠,“不过,看你的样子,感觉很开心?” 夏星眠也不掩饰,继续点头。 她好想告诉陶野,她终于看到了她未来的希望,她好像可以熬出头了。 或许不用等999颗星星糖,她就可以为她买下那件婚纱。 “弹钢琴,真的有这么开心么?”陶野歪了歪头,若有所思。 夏星眠:“因为我喜欢,所以才开心。” “哦……”陶野眨眨眼,“不知道跳舞和弹琴比起来,哪一个会更让你开心?” 夏星眠愣了:“你要……跳舞给我看么?” 陶野坐起来,前倾着,手还抱着胳膊,近近地盯夏星眠,“我想和你一起跳。” 夏星眠不禁屏住呼吸。 “可我不会。”她声音都哑了。 陶野:“我带你……” “我怕跳错。” “没关系,我带你跳探戈。探戈无所谓对错,跳错了,继续跳就好。” 夏星眠躲开陶野的目光,说:“要不我还是弹琴。刚好这屋里阳台上也有一台琴,我来伴奏,姐姐跳。” 陶野却一反常态,有些任性地说:“我不要……” 夏星眠:“为什么?” 陶野:“因为你弹琴的时候从来不会看我,你只看琴。我想你看着我。” 今晚的陶野,比起成熟的白狐狸,更像一只春天的猫。 慵懒,撒着娇,渴望着与她的亲昵。 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呢? 夏星眠还没来得及细想,陶野就从床上下来了。 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脚踝又白又细,那里戴着一串银色小珍珠脚链。脚踝和脚链,像是两件艺术品叠在了一起,美极了。 夏星眠也不知道为什么陶野身上的每一个点都那么戳她的癖好。就连随随便便一个小饰品,她都好想靠近去,仔仔细细把玩一下。 “别看脚,看我。” 陶野右手搂住夏星眠的腰,左手握住她的手,摆好起步的姿势。 “看着我,小满。开始弹你的琴。” 夏星眠和陶野一对视,就感觉自己晕晕乎乎的,气血上涌,耳根子红得要滴血。 “这样抱着,我……怎么弹啊……” 陶野:“上次怎么弹的,这次就怎么弹啊。” 上次? 夏星眠这才想起,两天前她抱着陶野在陶野手指上弹奏的事。 她便点动双手的手指,左手在陶野腰上弹和弦,右手在陶野的掌心里弹旋律,弹得远不如上次流畅。 她在陶野的怀里生涩地迈着舞步,太过紧张,嘴里哼出来的曲子也是磕磕绊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