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纠错,不帮着改错。这年头的先生这么好当吗? 陆时冬见三哥诋毁先生,有些急了,“不是先生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 主要他没过过好日子,学不会那些风花雪月。比如用包子写一首诗,他只会写用什么馅儿,又联想到农民种粮食有多辛苦。人家却是描绘包子的外形,通过包子的褶皱联想到锦绣江山。 陆时秋撇了撇嘴,“有啥不会的。做文章就跟包包子是一样的。你不能指望每个买你的人都尝过你的包子。你包的外形也得好看才行。你既然知道你的文章外表不好看,那你就多看看外形好看的呗。总让别人来挑你,你就不能改改你自己啊?” 陆时秋总觉得四弟是读傻了。要是他这辈子碰上都是那种喜欢锦绣文章的主考官,那不就是说他这辈子都考不上秀才? 那得糟蹋家里多少银子啊?这个败家子,他要的钱好歹是吃进自己肚子里,也不亏。老四可倒好,直接把银子扔水里,还听不见半点响。 陆时秋这话虽然糙,但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陆老头琢磨了下,“你们先生也是务实性子,他就不认识会写锦绣文章的人?” 陆时冬摇头。 他其实也能猜到一些。人是以群分的。就拿他来说,他在外头认识的学子多半都是跟他一样出身不好的贫家子。而那些出身良好的有钱学子也不大看得上他。自然不肯接纳他。 陆时秋想起自己在县城,好像还看到几个穿着学院制服的学子在街上走动,他有些好奇,“咱们县城不是有书院吗?你好歹也是童生,应该也能进吧?” 陆时冬摇了摇头,“那些最低也得要秀才。童生想进要交大笔借读费。” 他没说具体数额,但看同窗的表情也知道他们这个家出不起。 陆时秋挑了挑眉,“那就买些锦绣文章回来读,读得多了,说不定就会了。” “这也算是一个法子。”陆老头叹了口气。 陆时冬也知道自己弃读这条路行不通了,只能咬咬牙应了。只是眉宇间还是添了几分忧愁。 陈氏小心翼翼道,“爹,家里的孩子都大了,您是不是该给他们启蒙了?” 陆宏一今年都九岁了,还不会认字。其他孩子就更不会了。 陆时秋似笑非笑看着陈氏,他就说嘛,他大嫂就是个棒槌,真正的聪明人在这儿呢。 洪氏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对,爹,你教教他们认点字,说不定宏一能接你的班当上里正呢。” 陆老头也没拒绝,抽了口烟袋锅子,“那就每天早上教五个汉字,让家里的娃学。” 大人们都很高兴,唯有小孩子一个个哭丧着脸。 回屋后,于娘子试探着问陆时秋,“相公,大丫她们也能跟着一块学吗?” “那当然。识点字,将来也不会被人骗。”陆时秋理所当然道。 于娘子握紧双手,很是高兴。 她今天心情好,想着晚上,相公要的话,她一定忍着不睡,多配合他几次。 谁成想,等她收拾好躺到床上时,相公早早就睡了。 一开始,于娘子只当陆时秋白天忙着挣钱太累了,没想到就这么过了半个月,陆时秋都没有碰自己的意思,她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想起陆时秋每次都是带二丫去县城的。于是就叫二丫过来问,她进城后干什么去? 这一问不知道,一问才知道,二丫居然被陆时秋带去卖艺了。 这…… 街头卖艺也算是下九流行当。相公怎么能这么糊涂。 当天晚上,于娘子忍不住跟陆时秋分辩,“二丫太小了,你怎么能让她去卖艺呢?这样抛头露面,以后谁还敢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