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进了办公室。 这一次,她怕自己把他拉黑之后,这个人又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可是,她错了。 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天生就会做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 就算没有人刺激他,也是一样的。 几天之后的晚上,薄禾刚刚洗完澡。 她穿着睡裙,刚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阳台的玻璃门上,趴着一只巨大的壁虎。 壁虎有一张帅得天怒人怨的漂亮脸蛋,那双琉璃一样颜色的眼睛眨啊眨,趴在玻璃门上,向屋里望进来。 这栋公寓的阳台是半开放式的构造,四楼又没有安装护栏,一个在中学时就擅长翻墙逃课的成年男人,自然能十分顺利地入侵邻居家的阳台。 不幸中的万幸,薄禾因为不喜欢吹风,所以,凉台的窗子从来都不开,一直都是锁着的。 方十四抬起手,敲了两下玻璃门,示意她开门。 薄禾急忙摇头,然后转身就要走。 “喂!你不开门我直接把玻璃砸了!”方十四站在阳台上,隔着一层玻璃,这样对她喊道。 声音很大,就算隔着玻璃门,薄禾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砸坏了要赔钱。”薄禾一本正经地提示他。 闻言,方十四收回手,向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他挑了挑眉,隔着一层玻璃,饶有兴趣地看着薄禾。 那表情似乎是在对她说:你觉得我缺钱? 读懂了他心中所想,薄禾二话不说地就把门锁开了。 他不缺钱,也不缺力气,为了这道门的生命安全,薄禾还是决定给他开门。 门被砸坏了,最苦恼的一定是自己。 却不成想,他刚一进屋,就给了她一个比门被砸坏还要大的难题。 “苗苗,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想,你为什么躲着我,”方十四坐在沙发上,俨然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刚刚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薄禾好奇地问他。 “你好像跟我……就是我的假身份说过,你、喜欢、我,对吧?”方十四一字一顿地对她说道。 空气中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方十四又补了一句:“而且还不止一次。” 薄禾:……。 “好像每年都会说,前一阵我特意问过你,你也说还喜欢我……” “没有没有没有!” 薄禾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 “没有可是,绝对是你记错了。” “我没记错。” “那你就当我脑子被驴踢了,才说出这种话吧。” “……。” 方十四没说话,只是一瞬不眨地看着她。 见他这样,薄禾只能叹了口气,然后对他说:“我是说真的,外面有那么一片大树林,你干嘛非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你的意思是……?” “既然分手了,就分手吧,我们……再怎么努力,也回不去了。” 她必须承认,喜欢的这份心情,一直深埋在心底,从未褪色过。 可是,那也仅仅是十六七岁时的心情。 成年之后,虽然她还尚未完全步入社会,生命中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校园的象牙塔中,但是,她依然清楚地知道,她和方十四是两个世界的人。 就像在高中时,方十四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去打职业。 因为,他的家世背景让他有这样的资本和信心就算失败,他的人生也不会有任何波折,他依然可以活得很好。 一旦成功,他就是世界上最成功的那类人能够在自己热爱并擅长的领域里,发光发热。 可是薄禾不行。 她的家庭背景,不足以让她有任何多余的爱好。 爱好是奢侈的东西,她能做的,只是在前人走过的痕迹中,寻找经验,跟同龄人竞争,闯过那道名为“高考”的独木桥。 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 既然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的人,又何必非要强求。 年少的青葱时光,浸染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可一旦这层名为青春的滤镜退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也在现实的映照下,显得越发清晰。 “你真的不用追我追得这么紧,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希望。”薄禾吸了吸鼻子,眼眶微微泛红。 她转过身,走到玄关处,打开了门。 “只要你肯拥有一点点希望,我都可以” “我没有希望,”薄禾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六年了,就算我没有喜欢上其他人,也不可能像高中时那样喜欢你了。” “你确定,你现在不喜欢我吗?” “确定。” …… 方十四看着她,似乎想从她的眼睛里找到闪躲的光芒。 可是,这一次,她丝毫没有闪躲,而是毫不犹豫地直视着他。 似乎……他再也没有理由,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了。 她真的……不喜欢自己了……? 方十四在她的注视下,走出了门。 他穿着自己的拖鞋,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他和薄禾是邻居,刚刚这一折腾,刚好绕着间隔的承重墙走了一圈儿。 和他们两人的关系一样,都是在原地打转,毫无突破。 方十四并不是一个喜欢强迫别人的人,自从再一次见到薄禾,他一直都不肯放手的原因,无非是因为,薄禾一直都承认,还喜欢自己。 可是现在,她已经亲口承认,不再喜欢自己了。 一切的追求与纠缠,似乎都成为了她的负担。 他瘫倒在沙发上,枕着沙发背,望着客厅的吊灯。 刺目的灯光映入眼睛里,带来酸涩的感觉。 自这天起,他再也没有缠着她,就算偶尔在公寓的走廊中撞见,也只是点头示意一下而已。 直到七月初的某个周末,他惯例看薄禾直播,她将手机里的音乐播放器连在电脑上,用歌曲当做中场休息,而自己去楼下取外卖。 一首歌播放完毕之后,本应该播另一首歌,却不料,播出来了一个比流行歌曲有趣很多的东西。 那是一条不算长,也不算短的录音。 录音里的女孩哭得很凶,但她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软进了他的心坎里。 作者有话要说: 室友们想一起去毕业旅行,我在纠结去不去otz 如果去的话,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希望去之前,能写到14和苗苗的关系稳定下来qvq 第21章 矛盾论(一) 自从那晚彻底说开了之后, 薄禾的心一直都堵得难受。 但既然一切都朝着她所期待的方向发展着,她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方十四心里在想些什么, 薄禾多多少少也能猜到。 从高中起, 他虽然面上看起来蛮不讲理,但实际上,却非常……听话。 不是金毛巡回犬那种见了谁都会摇尾巴的无害感,而是像威风凛凛的边境牧羊犬似的,在外人看来各种拉风帅气,但到了认定的人面前,皮得像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