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毛病,甚至很有道理,很符合规矩,唐隐难以反驳,但他好想问陆爵要来那个手帕,当然他堂堂血族亲王肯定不会做出手帕泡茶这种事情,他只是想闻闻味道……嗯,对,就只是想闻闻味道。 正当唐隐思考要用什么借口要来这个手帕时,他听到陆爵冷不丁问:“大人送给我的这种玫瑰是别的人都有,还是单独给我一个人的?” 唐隐回忆了一下这么多年他送出去的玫瑰,那个法术成立所需的限制时间的物品很苛刻,他目前只发现这种玫瑰能用,为了自保多送几个人这不是很合理吗?! 是啊!完全合理! 看着陆爵失血过多有些苍白的脸庞,唐隐咳嗽了一声,他站起身自言自语道:“血喝多了有点浓,我去泡杯茶喝喝。” 管家立刻道:“大人想要什么味道的血茶?” “人鱼血。”唐隐意犹未尽道:“再放几首尤安的歌。” 说着唐隐打开光脑,登陆大号,对尤安回道:【你走得太匆忙了,有机会想想听听你的歌。】 有机会就把尤安绑起来。 将光脑随手收起,唐隐给了陆爵一小瓶生命jīng华,让陆爵疗伤,收拾好了再去他的卧室。 管家为唐隐递上血茶,卧室里响起尤安空灵的歌声,唐隐惬意地喝了一口茶水,闭眼幻想着尤安鲜血的味道。 陆爵进门时,看到那位血族亲王脱去外衣,穿着雪白衬衣被管家按摩身体。 唐隐趴在chuáng上,脸朝下,浓密的黑发被拨到一边,露出修长的脖颈,那后颈上还有陆爵留下的指印。 不死生物的身体通常都僵硬皮厚,唐隐却是其中的另类。 管家拿jīng油心疼得擦在唐隐的后颈上,看到陆爵出现时,管家忍不住恶狠狠瞪了陆爵一眼,然后熟练地给唐隐捶肩捶背。 “你来了。”唐隐翻过身,一只手支着头,黑发蜿蜒而下,倾斜在他的脸侧和肩上,他对陆爵勾了勾手指,像在招呼什么小猫小狗过来。 陆爵走到唐隐的chuáng前,看到唐隐心情不错地问道:“血契总共需要我在你身上打下十个烙印,这次先打第一个,你希望我打在哪里?” 管家按摩的动作一顿。 陆爵沉默了。 血契烙印这个话题他在赫斯提古堡那里的时候,对那些血食问过,血食们也和他科普了烙印的讲究。 烙印在血族眼里是彰显主权的标记,是助兴时的刺激,烙印打在不同的地方没有影响,最大的影响可能就是血族更想咬在血食的烙印上。 像有的血族喜欢后入,就会在血食的腰上盖下印章。 陆爵此刻沉默的原因是想起了他听过的虎láng之词,比如打在口口之上。 “手。”陆爵伸出那只他自己刚刚割过腕的手,他刚才去处理了一下伤口,用了唐隐给他的生命jīng华,原先骇然的伤痕现在毫无踪影。 “大人在我原先的伤口上盖章吧。” 他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地被遗忘。 唐隐取出了那枚jīng致小巧的印章,在盖章之前他需要bī出自己的生命jīng华。 他单手解开了衬衣的三颗扣子,漆黑的指甲变得又尖又长,唐隐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觉得这样挺丑的。 他用这丑陋的手伸向自己的左胸口,尖锐的指甲没入肌肤,穿过肋骨,刺向那颗不会跳动的心脏。 他曾经被很多人问过,“唐隐,你是不是没有心?” ——“我怎么会没有心呢?” 那些人的神情不一,眼里流淌着的都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锋利的指甲从心口勾去出一滴生命之源,唐隐抽出手,看着指尖那滴红金色的血,死寂的心脏在这一次的qiáng行抽取中蔓延出了连绵的疼痛。 当这滴生命之源出现时,管家不受控制地冒出獠牙,脸上冒出红晕,他的喉结不断抖动,整张脸趋于扭曲,似乎下一秒就要朝唐隐扑上去—— 他也确实朝唐隐扑了上去! 在这一刻他的世界里已经忘记了尊卑,忘记了实力差距,他没有任何上等血族的优雅,比路边的疯狗还不如。 庞大的黑影裹挟出丧失理智的管家,像一只巨大的手抓住了落入网中的小昆虫。 管家拼命挣扎,他的喉中不断发出像野shòu一样的嘶吼,巨大的羽翼从他的身后张开,象征着他子爵的身份。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靠近chuáng上的血族一步。 唐隐闭眼闻了一下他的生命之源,血族对自己的血并不会产生食欲,他只能闻到纯粹的血腥味。 这让他毫无兴趣。 耳边的嘶吼声吵得令人厌烦,唐隐捂住了管家的嘴,他睁开眼看着陷入癫狂的管家,忽然道:“血族果然是一个看起来很丑陋的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