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早在大唐宗教传播条例出台之前,他就有好几个明教五毒红衣教之类损友的缘故吧。 如今大家都规范传教了,将士们自然更不可能无事生非。 至于沙匪? 手段过激的都被处理了。 留下的那些给将士们掌握了信息、却又没有清除的, 都是些大整治前行事还不算太多,大整治之后更是识相低调、纷纷转行gān起正经旅店镖局商行的。 虽说这些沙匪出身的家伙,就是gān起商行也带几分匪气,可只要没有妨碍大唐边境治安条例,又切切实实依法纳税了,也照样是大唐公民。 将士们再无聊,也不可能无故扰民。 最过分的吐槽也就是有点儿理解为什么有些家伙要刻意‘养寇’了,除了倚之自重,也是消遣无聊吧?”之类的。 真敢胡作非为的? 别当《大唐军法律令》是玩笑好吗! 如今虽说迷路了,可迷的也就是那么半天路程。 向晓久的方向感又一贯挺好,找回去之前那个说起如今治安就是一片无聊哀嚎的卫所并不难。 给大家找点事儿做,就当酬谢那只特别好吃的烤全羊了。 当然,顺便嘲笑一下他们对卫所周围扫黑除恶工作力度不足什么的,绝对只是基于事实、出于好心的提醒。 绝不是因为还小心眼儿地记恨那群混蛋把他拿出来的一荷包酒都给喝光了,又悄咪咪地连他特意带给曹将军(坛子上还带了签子、只是忘了从荷包里取出来)的桃花酿也给祸祸了。 向晓久着实打的好主意。 然而现实哪来那许多顺心如意呢? 宫九一听着郎君”二字就似笑非笑地斜睨过来。 老实说,那双眼角过分锋锐的眼睛, 哪怕是在这么说是非笑又仿佛含情、说是笑来又过分浅淡了些的神情下, 也带着几分傲慢与冰冷的睥睨姿态。 向晓久这个活了二十来岁才初次晓得动心滋味的,却只看得小鹿乱撞。 傲慢?冰冷? 没看到! 恐惧?反感? 那更是不存在的。 结果却听得人就这么含情脉脉(?)地来上一句: 郎君?怪道如此殷勤,却原来准备携恩图报、将身嫁我?” 说完,宫九还上上下下将向晓久打量了一通。 向晓久才说这在只隔了卫所怎么都不到一天路程、却遭了人祸的倒霉蛋真心生得一副好模样, 其实他自己也才真个好模样。 就是在放眼望去几乎尽是俊男美女的大唐,向晓久也称得上俊朗隽秀。 一身英武与温雅并存的气质,也没白瞎了曹将军教养他的那些年,李统领朱军师杨教头……等等诸位三不五时的加课。 倒还真是宫九平生仅见的好人物。 只奈何开口就是郎君”。 当日沙曼最是讨好宫九的时候,且没叫过一声九郎”哩。 第三章 向晓久当然不是真想携恩图报、嫁与宫九。 心动归心动。 只凭颜发的心动对象,未必一定适合进一步发展成情缘。 就是情缘,也不是都适合成婚的。 别看向晓久开窍晚,其实还是个满理智的家伙。 再说了,哪怕哪怕真能走到成婚那一步,向晓久倒也没想着一定要宫九嫁—— 毕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都是大男人,除了牡丹那朵奇葩,还有几个会真稀罕嫁人的? 至少也该是不论婚嫁、只平等结合呀! 至于你说那声郎君”? 在大唐,平辈之间,又或长辈对晚辈,郎君”可是对男子最常见不过的称呼了。 只不过向晓久一场沙bào迷路下来,竟就不在大唐罢了。 偏偏有些名字虽说成千数百年都在流传使用,不同的时期意义却可能有极大不同。 譬如大人”一词,在唐朝可是只用来称呼父母亲的。 巧的是,郎君”一词使用范围变化也忒大。 原本寻常同辈、长对幼、乃至于仆对主都能使用的(男性)称呼, 到了宫九这儿,居然就成了不够恩爱的夫妻都不会轻易使用的(妻对夫)称呼了。 可惜向晓久现在还不知道,也就不明白宫九挑眉斜睨的,到底都在调笑些什么。 当然这不知道”、不明白”的时间并没有太久。 宫九没正面回答向晓久的问题, 向晓久倒也不介意,他转头就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毕竟询问别人姓名来历之前,先自我介绍,也确实是一种礼貌。 向晓久原先不过是在军队待久了,不小心带出那一点点先盘问别人的习惯罢了。